Tuesday 26 April 2016

所有一切都是能量的投射

我們都有憤世嫉俗、尖酸刻薄、自卑膽小、恐懼不安的自己,這些都是我們的黑暗面、黑暗的自己,如果你沒有覺察的話,會累積成為負面的能量。賽斯曾提到魯柏與約瑟兩夫妻去海濱度假的那件事,他們親眼看到一對似曾相識的老夫婦,「在約克海灘舞廳的那對男女,獨自坐在舞池對面的桌邊。他們是你們尖酸刻薄的自己的片段體,是你們的負面和攻擊性的感覺拋出的具體化。」

長期累積負面的或攻擊性的能量,會投射成為比較差的形象片段體,也可能成為病痛、意外事件、或許許多多人生的痛苦、不順利。魯柏與約瑟在對抗他們所投射出去的形象片段體,可是換在我們身上,可能對抗的是疾病,藉由在對抗某一個疾病,其實是在對抗你心中的負能量。

例如負面能量投射為疾病方面,它們轉變成為癌症,還有慢性病,如胃潰瘍、高血壓、糖尿病等等,以及其他具體的疾病,如子宮肌瘤、乳房纖維囊腫、鼻息肉、腦瘤、脂肪瘤等等。然後再跟這個「形象」對抗,不管是做什麼治療、或飲食改變,其實那就是你學習的過程,藉由在對抗疾病的任何部分,你是在認識你的存在。

所以賽斯心法最大的不同是,任何的疾病都是我們修行的最好的功課,要藉由所有的疾病,認出那個負能量的自己。而且你投射出去的能量跟你的氣色有交互的影響,如果某段期間你經常沉溺於負面的思考、低落的情緒裡,看起來的臉色會比較差和蒼老。

例如很多高血壓的人現在問他是否脾氣不好、或個性急躁,他會否認並反駁,舉證說周遭的人都說他脾氣很好。可是仔細追溯,原來他年輕的時候卻不然,性格的本質可能是壞脾氣、沒有耐心,隨著歲月的磨練,他已經把脾氣壓到潛意識底層裡,有時候一個人好脾氣,只是表面裝出來的。

賽斯解釋,因為我們的攻擊性在意識上控制得相當好,假如內在性格的矛盾、或攻擊性能量被壓抑而沒有好好處理,久而久之,還會固化而不會變質,產生破壞性。例如看人家不順眼、憤世嫉俗,不管你對誰不順眼,那個能量是自己的。

又譬如你肩部有肩膀關節發炎的症狀,疼痛而抬不起來,除了一般的治療外,還是要去看內在的攻擊性能量。覺察內在有沒有在抗拒什麼,是否在抗拒一段關係,或一份工作一個角色跟責任,以致用手痛到舉不高,以便限制自己的衝動與行動。例如抗拒當一個女兒、老闆、家庭主婦的角色跟責任。

所以你的病就是你,你的病就是內在某部分你的投射。

因為關節炎而無法行動,就是有某一個你,不管甚麼原因,他不想行動或害怕行動。所以我們要經常注意自己,是否有可能我們意識上沒有面對,累積了嚴重的破壞性的能量。

所有的自體免疫疾病,像乾燥症、紅斑性狼瘡、類風濕性關節炎、IgA腎臟病,它內在一定隱藏著一個很強大的對自己的負能量,就是怨嘆自己沒路用,覺得自己不夠好,內心很多的自我指責。就好比一個憂鬱症的患者,在鬱期發作的時候,都會有一個現象,常常會覺得都是我不好,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這是一個壞習慣,很多人一邊覺得自己不好,一邊卻又改不了。如果自責又改不掉,那你幹嘛自責呢!

但是我們經常也會跟別人說「一切都是你的錯,都怪你不好,都是你害的。」經常會這樣怪別人的人,就會這樣對自己說話,內在隱藏著責怪自己的模式,好像儼然是受害者的姿態,把責任推給別人就沒事了。

學習賽斯心法後,你要認出來,絕對不要再當受害者了,受害者是拿不回自己力量的族群。受害者像「變形金剛」一樣,常常有很多的隱藏的形態,包括大家都不了解我、大家都對我不好、沒有人了解我、沒有人幫得上我的忙、最後還不是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我做的事別人都看不到、我經常被主管誤解,經常說這種話的人,其實就是不知不覺把自己變受害者,這些是變形金剛式的受害者情節。

我們常常覺得是很多東西的受害者,例如我的不幸福都是我的伴侶害的、都是婆婆害的,今天的不快樂與不順利都是社會的不公平害的,反正一切都是阿共的陰謀啦!我們很習慣通通怪別人,一切都是別人的錯,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如果不擺脫受害者的心態,你不會拿回力量,越懷抱這個信念,你會越活越痛苦悲哀。

不過賽斯也激勵我們,「在破壞的同時,你們也在創造。」有破壞性的負面能量,當然也有創造性的能量,這創造能量仍存在於我們的潛意識之內,要把它們釋放出來,變成有意識的創造者。所以在命運最糟糕的時候,同時也是最大的轉機,你不知不覺創造出那些糟糕的命運,可是你不知道那是你的能力。

所以從來問題都不在於我們的黑暗面,而在於我們不去面對跟接納。如果你的內心還是一樣的黑暗的話,一天到晚點光明燈不見得有用,要開始面對你的內心,起光明的念頭,喜悅的念頭,對未來人生充滿興奮,大量喜悅期待,陽光般的念頭比陽光還重要。

賽斯講過,縱使是最負面的自己,都有轉化的機會,其背後都隱藏了很大的創造力。

~取材自賽斯書早期課一與讀書會許添盛醫師主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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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22 April 2016

台灣何以淪為“詐騙天堂”?

:陳寶卿
   
“全球都在搶人才,台灣卻在搶人渣”。

這不是笑話,而是可悲的事實。

在任何國家,若有國民在外國犯罪被捕,絕不會有政治人物指東劃西或盛氣凌人,要求政府將人搶回來。

做錯事,要負責;犯了罪,須受法律制裁,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也是法治社會的基礎。

45名台灣人在非洲肯雅犯案,通過電信欺詐中國人而被遣送到中國受審,符合國際慣例,但台灣時代力量,民進黨等綠營人士和名嘴卻不斷公然鼓噪,強求政府搶人回台,甚至呼吁“派飛機到大陸救人”,是非不分、黑白顛倒至此地步,讓人深感可恥。

而從大馬搶回來的20名台灣詐欺嫌犯,卻又在機場立即將他們全部釋放,公然縱容罪犯的行為,讓國際社會瞠目結舌,更為台灣的淪落深感悲哀。

台灣政壇近幾年來“只問藍綠,不問是非”的民粹政治越來越走向極端,政客操弄政治情緒,甚至將法治問題政治化民粹化,黑白顛倒,

從他們應對詐欺案的手法,已說明民粹政治給台灣帶來的禍害無窮。

台灣詐欺集團不但騙台灣人錢財,也行騙天下,在埃及、肯雅、澳洲、菲律賓、印尼、馬來西亞等國設站,輕易捲走數億美元的金額。受害人有很多是老人、教師、學生、農民和退休人士,有些辛苦一輩子的積蓄被騙光,有些失掉房子處境淒慘,有些年輕學生被騙走了學費和生活費。

台灣政客對這些受害人的處境視而不見,卻只會叫囂保護騙子的“人權”,本末倒置,難免招惹全球的反感。
台灣政黨惡鬥多年,不但虛耗台灣資源,政治、經濟、社會,乃至教育都往下淪落,政治人物黨派分明,只問顏色不問對錯的行徑,給民眾帶來極壞示範,更為社會埋下是非混淆的觀念。 犯罪就要接受法律制裁,但台灣前總統陳水扁貪污,卻還有很多人要求給他特赦,詐騙嫌犯害人無數,卻還獲得輕判或釋放,台灣這麼多詐騙分子,便是如此姑息養奸培育出來的。

詐騙案,已讓台灣從過去一個“人心敦厚、可靠可信”的島嶼,從過去努力創下的“經濟傳奇、民主選舉”的寶島,淪落成今日的“詐欺天堂”,過去給人良好的形象,已毀於一旦。

http://opinions.sinchew.com.my/node/39757?tid=72

Thursday 21 April 2016

用佛法解讀宇宙存在:如夢一場

:慈誠羅珠堪布 

量子物理學家經常講:到底宇宙存不存在?我們很多人覺得很奇怪,科學家為甚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為甚麽會覺得宇宙存不存在呢?確實這樣的疑問是有道理的。為甚麽?

比如說,質疑我們出去的時候這張桌子存不存在?是不是這樣的形狀,一般人聽起來會認為非常好笑。但確實是,如果我們視覺不參與,它成不了桌子。長方形的桌子,在佛教裏叫做相,是相的一部分,形狀是由我們的心產生的,所以這也叫做相由心生。是我們的視覺參與,參與之後,才能夠成為這樣的桌子。

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確實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線索。是甚麽線索呢?我們的現實生活和夢,有一個非常相似的地方。夢是甚麽,夢境,夢裏看到的一切,我醒過來的時候,它不存在了,所以叫它假的。問題來了,我們衣服的顏色,如果我不看它的時候,它就不存在了;這張桌子形狀,我不看它的時候,它也不存在啊!這些也是假的,但是我們不敢相信它們是假的。但是實際上,甚麽叫夢呢?

所以我夢裏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創造的,所以當我醒來的時候,這些都不存在,所以叫做夢。現實生活也是,我的視覺要參與,不參與的話就不能成為這樣的東西。我出去了以後,我的視覺不可能在這個地方,轉移了。那轉移了以後它也不能成為這樣的東西,跟夢有甚麽差別呢,跟夢本質上的不一樣呢?確實在本質上沒有不一樣。

但這個理論,學習的時候我們知道原來是一樣的,回到生活中又不一樣全部忘掉了。這就需要修行,不修行就會這樣,修行不到位的時候就是有這個問題。這叫做相由心生。外面所有的物質都是這樣。

大家一定要認真的思考一下,這不僅僅是佛教這樣認為,科學家也告訴我們了。佛教是通過理論,科學是通過實驗,還有佛教另外一部分,不是理論,也不是通過科學試驗,是靠直覺。

直覺親身體會,直覺、理論、實驗這三個都告訴我們跟夢裏的東西一樣,現在我們沒話說了,只能接受。但我們非常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理論,我們沒辦法接受。為甚麽沒辦法接受?就是因為不符合我的想法。我的想法為甚麽要符合呢?因為我的眼睛告訴我的,眼見就是為實,這些跟我的眼見為實的原則有衝突,所以我不接受。僅此而已,沒有別的道理。

我覺得我們真的要思考一下:到底我們活在一個甚麽樣的世界裏面?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當然,我們甚麽都不考慮的話,一輩子就這樣活下去,走的時候就走了,走了以後這個世界甚麽樣子,我們甚麽也不知道。

電影《22世紀殺人網絡》(Matrix)裏就有一個這樣的鏡頭,它是在告訴這個的問題:《22世紀殺人網絡》裏面的兩個男主角,一個叫Neo;另外一個叫Morpheus,一個黑人。Morpheus慢悠悠的手裏拿了兩顆藥丸,一顆是紅色的,另外一顆是綠色的,然後給Neo,讓他選,要麽把紅色的吞下,要麽吞下綠色的。

如果把綠色藥丸吞下去的話,那你甚麽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是甚麽,也不知道人類生存的真相是甚麽,你甚麽都不知道,但沒問題,你可以在這個世界過一輩子穩定的生活,沒問題,不知道更好。另外如果把紅色藥丸吞下,那你會面臨太多太多的挑戰,知道太多的東西,它會泄露人類生存的真相,人類誕生的真相,這些你都會知道的。

你自己選,吞下紅色的還是綠的。最後Neo吞下了紅色藥丸。這是甚麽意思呢?如果你只追求人天福報,不要知道這麽多,我也不想超越輪迴,不要解脫、不要成佛、不要成為阿羅漢,我這些都不要。只要一個感官給我帶來所謂的快樂、幸福,我只追求這個。那就好了,你不用考慮這麽多,相是不是由心生這些都不是甚麽問題,跟你沒有關係了,你不需要去考慮這些,只要你相信輪迴,相信善惡因果,盡量去行善斷惡就可以了,就滿足你的需求了,不要再去想。這種人在佛教裏面叫人天乘。是一種學佛的方式。

http://cnews.buddhistdoor.com/cht/news/d/61750
http://rufodao.qq.com/a/20160307/022873.htm

Monday 18 April 2016

八十回望

: 李怡

我們那一代,出生都記農曆,我生於1936年農曆三月二十二。登記身份證那年正好是新曆5月1日,多年來就以此日作生日了。其實真正的生日,有朋友用萬年曆找出應是新曆4月13日。八十歲生日剛過。

孔子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沒有往下寫,因為那時人生七十古來稀,人的壽命極少超越七十。

七十而八十,最好的狀態都應該是「從心所欲,不踰矩」吧。作家阿城在他的新書《洛書河圖》對這句話的詮釋:經過幾十年的修煉,最後在人生志向上達到的終極目標,就是實現不違反人類行為規範的內心的自由狀態。

我從1956年開始在報紙文藝版第一次投稿獲刊登以來,可以說從未間斷地寫了六十年,現在也仍然筆耕不輟。

寫這麼多,而且常常不怕獨持異議,引起爭議是免不了的。遇到講道理的不同意見,我都非常尊重,而且也會深思反省。遇到不顧事實的攻訐,或對我人生長途某階段的並非事實的指控,我通常不予理會,甚至不去澄清和反駁。在一次公開講話中,我說,到了我這年紀,我已不介意別人怎樣講我,不介意別人怎樣看我,最要緊的,是我自己怎樣看我自己。因為一個人是他一生行為的總和,是不是一直忠於自己,不扭曲自己,憑着自己的知識和良知寫文章,做人,任事,自己最知道。講完後,我當夜想想,這樣的心理大概接近「從心所欲,不踰矩」了。

「一個人是他一生行為的總和」,是法國作家馬爾羅(Andre Malraux, 1901-1976)說的,原句出自他的小說《人的命運》,整句是:一個人是他一生行為的總和:他所做的,和他能做的。

一生行為的總和,建構了一個人的「全部」,再怎麼歌頌或掩飾,都抹不去。可以欺騙世人,但不能欺騙自己。要從心所欲,怎麼看自己最重要,別人的譽與謗,都沒有自知重要。我自己怎樣看我自己?標準只有一個:是不是一直忠於自己,不扭曲自己,憑着自己的知識和良知寫文章,做人,任事。做到,就從心所欲;有時須妥協,就不免有點遺憾。

何以有時須妥協?正如馬爾羅所言:一生行為有「所做的」,有「能做的」。一生中有許多事我們想做,但不是我們能做的。人在少年時常懷大志,長大後就慢慢知道我們會受「能不能做」所節制。問題是:在想做和能做之間,對想做的堅持和對能做的妥協如何權衡?如果純從個人的利益、權位出發,妥協就會沒有底線,你與自己原來想做的這個人生目標就會越來越遠,甚而慢慢已不再記得曾有過這樣的人生目標,又或者你的人生目標已變化成純粹是個人名利的追逐了。於是,「能做」的問題也就在你的人生路程中消失了。

八十回望,一生是堅持做想做的多,也有幸做了些能做的事,雖荊棘滿途,總算漸漸接近從心所欲的境界。

https://eweekly.hk/article/_title/%E5%B0%82%E6%AC%84%E5%85%AB%E5%8D%81%E5%9B%9E%E6%9C%9B%E6%9D%8E%E6%80%A1_8lik3s02dfnwtd9d4ksdobt9

Monday 11 April 2016

遠離身邊的垃圾人

很好的文章!生活中遇到這樣的人一笑而過之!不要和垃圾一般見識!

一位朋友上餐館吃飯,漂亮的女友被隔壁桌醉漢吹口哨,朋友說反正吃完飯了咱們走吧。女友說你是不是男人,我朋友說犯不上跟流氓較勁。女友急了,罵完我朋友又過去罵那群醉漢,結果醉漢圍上來開打,我朋友被捅三刀,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了,臨死問了女友一句話:我現在算男人了麼?

一位朋友在正確的車道上行駛,突然間一輛黑色轎車開出,正好擋在前面。 朋友立即踩剎車,兩車之間的距離就只差個幾釐米!這輛車的司機兇狠地甩頭,並且朝著我們大喊大叫!我朋友只是微笑,對那傢伙揮揮手。於是我問他:「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做?!那傢伙差點毀了你的車,還可能傷害我們!」。

當時我朋友他解釋說:「許多人就像垃圾人。他們到處跑來跑去,身上充滿了負面垃圾,充滿了沮喪、憤怒、忌妒、算計、仇恨,充滿了傲慢與偏見、貪心不滿足、抱怨、比較,充滿了見不得人好、愚昧、無知、煩惱、報復、和充滿了失望。隨著心中的垃圾堆積又堆積,他們終需找個地方傾倒;有時候,我們剛好碰上了,垃圾就往我們身上丟....」。

「所以,無須介意!只要微笑、揮揮手、遠離他們,然後繼續走我們自己的路就行! 千萬別將他們的負面垃圾接收再擴散給我們的家人、朋友、同事、或其它路人」,絕對不要浪費心思和精力在這些事上!

http://hshieh.blogspot.sg/2014/04/blog-post_920.html?spref=fb

Thursday 7 April 2016

真心與概念

文:歐陽文風

很多基督徒朋友當他們知道我對佛教思想不只有興趣,甚至非常欣賞推崇時,總會問我,我如何解決兩大宗教的矛盾,比如說佛教是自力宗教,基督教是他力宗教,強調耶穌的救贖而非自救。

我認為這些所謂的矛盾,其實是語言表述的障礙。比如說,佛教談自力,但亦非絕對意義的自力,因為佛教相信一切互即互入,相互影響,所有現像,因緣而生。職是之故,「自」力之自,其實不是文字上的絕對「自」的意義,因為「自」是千絲萬縷關係的結果,還有甚麼獨立、絕對、自主的「自」?至於基督教的他力亦一樣,不等於一切由他,自己完全絕對不必負責。

〈大乘起信論〉有一段文字說得好:是故諸法從本已來性離語言,一切文字不能顯說。真理,往往難以概念與文字表述,真理甚至不依文字與概念存在,因為文字與概念,都是人間表相。

宗教概念是人間社會的建構(social construction),不是超卓、形上、至尊與智慧本身。概念至多只是一個入門,進入之後,必須脫離文字表相的理性了解,用真心去領悟,不再依賴概念,亦即佛教所說的無分別智。

概念與文字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不生不滅,不青不黃,無形無相,非大非小,無有邊際,不可測度的真心。

https://www.facebook.com/203641883009903/photos/a.418996201474469.96128.203641883009903/1147998575240891/?type=3&theater

Wednesday 6 April 2016

向上而不爭勝

在中文的成語中,「力爭上游」算是顯淺常見,用來形容人發奮圖強、力求向上;這個成語一般是用來表達讚賞,可是,其中那個「爭」字,似乎與中國傳統思想推崇的「謙讓」有抵觸。

孟子學說裏的四端,「辭讓之心」是其一,是「禮之端也」,孟子甚至認為「無辭讓之心,非人也」 (《孟子•公孫丑上》) !孔子的學生子貢指出老師在品德上的過人之處時,便包括了「讓」(他列舉了「溫、良、恭、儉、讓」,見《論語•學而》) 。由此可見,儒家是何等重視謙讓。謙,就是不驕,讓,就是不爭,兩者可說是一事之兩面 --- 謙者自然會讓,讓應該基於謙;如果不爭只是表面的行為,而非出自不驕之心,便是虛偽。

然而,假如凡事不爭,還會力爭上游嗎?假如不力爭上游,豈不是難有大進步?這些問題令我聯想起多年前一位美國朋友的說話,那時我剛讀完博士學位,跟他談起將來的發展。我提到自己不是爭勝心重 (competitive) 的人,也沒甚麼宏大的志向 (ambition);他的反應正正是:「如果爭勝心不重,甚至完全沒有爭勝之心,便不容易有進步了!」這位朋友當然不能代表大部份美國人,但據我多年的觀察,不少美國人的確認為有爭勝之心是好事,是進步的動力,只要不過分便成了。

爭勝之心當然可以是進步的動力,不過,假如重視的只是要勝過別人,也許便會因為怕輸而不願嘗試,爭勝之心反而變成了進步的阻力。另一方面,我們也沒有理由相信,爭勝之心是進步的必要條件 --- 有些人不必與別人爭勝,也自然而然有動力不斷改進自己。因此,中國傳統思想推崇的「謙讓」,是可以與「力求向上」並存的。

那麼,「力爭上游」的「爭」,又應該如何理解?如何能夠力求向上而不爭呢?這裏,我們應該將「爭競」和「爭勝」分開;「力爭上游」的「爭」是「爭競」,不必包括「爭勝」之意。只要給自己一個目標,便可以參與爭競;「力爭上游」的目標就是上游,雖然有其他人參與爭競,但只要到達上游,即使不是最先到達,不是「勝出」的那一位,也可以有很大的滿足感,尤其是當上游很難到達,而且自己以前失敗過 --- 這次到達,已是進步,已是成就。根據這個理解,謙讓之人的「不爭」,不是完全不參與爭競,只是沒有許勝不許敗之心,不需要力壓其他人以顯出自己優勝。

其實,說到「不爭」,道家的看法與儒家的有異曲同工之處;且看《道德經》這幾句:「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第二十二章) 不自我標榜,不自我誇耀,不自高自大,便自然沒有爭勝之心;「天下莫能與之爭」,不是天下無敵,而是由於沒有爭勝之心,便不會計較成敗,誰勝誰敗,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原載於國泰航空機上刊物 Discovery,2016年4月號)

· 鱼之乐

http://fishandhappiness.blogspot.sg/2016/04/blog-post_5.html

Friday 1 April 2016

精人出口,笨人出手

李怡

有句俗語叫「精人出口,笨人出手」,表面似乎是恭維「出口」的「精人」,實際上是奚落嘲諷「精人」。比如你議論某高官或從政者的行事,說這句話就意味你只是「講家」,沒有本事自己去做;又比如你發聲支持勇武抗爭,說這句話就表示你只會出聲叫他人抗爭被捕被罰留案底,而你自己就永不落場;比如你批評一些從政人士無能,說這句話就表示你自己不出來選,在那裏空口講白話。總之,按這句話的語境,「精人」是一個貶義詞。

魯迅曾以廚司和食客來比喻作家和批評家的關係。他說:「廚司做出一味食品來,食客就要說話,或是好,或是歹。廚司如果覺得不公平,可以看看他是否神經病,是否厚舌苔,是否挾夙嫌,是否想賴賬。……但是,倘若他對着客人大叫道:『那麼,你去做一碗來給我吃吃看!』那卻未免有些可笑了。」

這種分不清廚司和食客的分際,在華人社會最常見,可說是中國古已有之的對待批評的絕招。比如有人說不喜歡京劇,大陸就有人說:我首先問你,你會不會唱京劇?你不會唱,你不會唱你有甚麼資格反對京劇?有人說不喜歡現代詩,說是散文分行,於是就有人問:你看過多少現代詩,你寫過現代詩嗎?沒看過沒寫過你有甚麼資格反對?

從政者與論政者也可以作如是觀。食客嫌廚司做的菜餚不好,並不等於他可以做得比廚司更好。同樣地,論政者可以對從政者指指點點,也不等於論政者可以去從政,又或是假設他從政可以做得比現在的從政者更好。倘若每一個論政者,在批評時政之前,都先要想想自己有沒有從政的本事,才可以批評,那等於叫批評者住嘴。

其實食客不一定是批評家或論政者,他應該是一般人。在一個開放的言論自由的社會,任何人都有自由表達的權利。公民社會就是由紛紛擾擾的言論締造的。發聲鼓勵抗爭,不等於自己也要上街抗爭;對高官或政客指指點點,不等於自己就可以去當高官政客,更不是意味自己可以做得比被批評者好。就像任何食客都可以批評廚司一樣。要當廚司,就要忍受甚而要聽取食客的指指點點。要從政,就要聽取論政者甚至是一般市民的意見。說「你來做做看」,或以「精人出口,笨人出手」來嘲諷,其目的就是要不同意見者收聲。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論政多年,目的都是要提供一些愚者千慮之見。

其實「出口」者也未必是「精人」。真正的「精人」應該是甚麼都不說吧,也就是江澤民所說的「悶聲發大財」。「出口」者也同「出手」者一樣,要付代價的,只不過所付代價未必相同而已。

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60401/19553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