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9 May 2019

《與正念同行》──在世俗的洪流中不忘初心

談到傳承與創新,任何企業和組織都希望能夠持續發展。如何獲得市場認可的同時又不落俗套,不隨波隨流、捨本逐末,往往決定成敗。

近代喬布斯的堅持和特立獨行令人難忘,他不理當時的潮流,要為用家提供完全不一樣的體驗。現在被譽為天才的他,在成功前不單只被視為另類,甚至是怪人。

佛教在傳承和創新中亦面對同樣的困難,如果太孤芳自賞又難以弘法利生,如果太過著重取悦群眾又可能會走入歧途。如何能夠做到「普及」但不「普通」? 更何況佛教要教人明白苦、集、滅、道的四聖諦,在世間討論入世出世修行的途徑,實在不簡單。如果能明白快樂有不同的層次、不同的穩定性和可靠性,那或許我們願意放棄低一層的快樂而去尋求更高層次的快樂。

提到更高層次的快樂,有不少朋友會問佛教不是強調放下嗎?不是要不執著、要解脱嗎?要離苦得樂不是很矛盾嗎?其實如果將「樂」以「離苦」、「寂靜」和「煩惱的熄滅」去了解,那在修行路上將「苦」層層遞減,又有何不可?

然而,這條古來聖人同行的八正道並非人人可以理解。佛陀證悟後驚嘆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所以佛陀曾經不想説法,因為眾生離以相信這樣殊勝的教法。我們煩惱妄念的源頭正是「我」、「五藴」的能取和所取的執著,如果外境能強化和滋養「我」和「五蘊」,進入一個「我」的循環是我們較容易接受的。如果以這些執著支撑「我」的因緣散滅,我們會感到失落、無助和苦痛。

正因如此,我們通過物質去換取快樂,如果物質解決不了,再往精神上去尋求。物質上的尋求有局限,但是精神上的尋求可以天馬行空。如果精神上的尋求不穩定不可靠,後果可以很嚴重。

近日新聞報導有邪教斂財詐騙,牽涉金額以千萬計。不少朋友或許會想,為何正信道場出錢出力弘法利生都吸引不到這麼多支持,反而眾多邪教的信徒又甘願受騙呢?

實情是邪教的行騙手法正正是滿足了世人對鬼怪神秘的恐懼和好奇,這些都長養我們的妄見和令我們越來越會隨順貪瞋痴。反之,聖賢的路要我們通過戒定慧去修習,去除我見。不少朋友在剛開始修行時,對「我」的放下是非常不適應,心也定不下來。由於我見的原故,在道場上不是去除自己的習氣,反而是要道場適應自己的惡習。

如果道場太遙不可及或會拒人千里,但是太遷就、無要求就不是修行,之後也沒有進步了。這一個「欲鈎」的分寸不容易掌握。

一行禪師在紀錄片《與正念同行》中展現了他的慈悲與智慧。禪師的教導在創新的同時,仍然維持對佛法僧的護持和戒定慧的修習。梅村同修念誦的是南無觀世音菩薩,但是以外語配上如聖詩般的提琴和結他的伴奏,感覺清新脱俗卻仍然與聖賢相應。僧俗二眾戒行清淨,但是戒條對在家眾以覺醒修習的方式遵守。僧團同修辦道,少了傳統的嚴肅拘緊,但仍然重視六和團結互敬。在禪堂内沒有傳統的規矩,但是梅村時時正念禪行。

一行禪師對經典亦十分重視,他關於《心經》、《金剛經》、《法華經》的英文著作言簡意賅。禪師被東西方所推崇,他雖沒有施展神通,但他有修行人的戒定慧力,梅村的僧團有共修的力量。在俗套嘩眾取寵的年代,我們會否選擇寂静的樂?我們會否選擇與正念同行,一同走聖賢的路?

吳志軒 
東蓮覺苑行政總監。曾任瑞瑩資本首席投資總監、摩根士丹利自營投資部門副總裁,在亞太資本市場擁有超過15年的經驗。Ernest以Phi Beta Kappa畢業於芝加哥大學,獲經濟學學士和國際關係學碩士學位。2007年於香港大學獲佛學碩士,2016年獲哲學博士,研究佛學經濟學的題目為可持續經濟發展的投資模式。現於港大佛學研究中心擔任客席助理教授,為本科生教授佛學與經濟學課程。專欄名稱:【不經不覺】。

Thursday 23 May 2019

能量校準

/ 許瑞云醫師

最近看了一本有趣的書「能量校準-告別耗損關係,加深滋養連結,每天都能做的能量斷捨離」,作者把萬物之間的連結稱為能量繫帶(包括:能量索、能量帶、能量線、能量網和能量絲)。

在物理的次原子粒子的微觀世界裡,所有的物質、粒子都是能量所組成。所有的物質,在能量的層次,也都是連結在一起的。每個人「認知與記憶裡的世界」,是我們自己創造的「影像」。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的大腦記錄下來的世界,是我們的「心念在各種不同因緣下所創造的影像」的劇本與故事。

許多的能量羈絆,都是來自責怪、對錯、擔心、內疚、壓抑、羞愧的內在能量的糾結,也會投射在人與人之間的能量連結、或稱為「能量束」。學會放鬆、放手、釋放限制你的能量束時,才能呈現完美的自己。

這本書裡有講解什麼是各種不同的能量連結,也教導讀者如何釋放耗損自己的能量連結,以及如何保護自己和維持自身的頻率,讓自己能隨著正能量波動,讓自己更有活力並擴展生命力。

作者強調生命的本質是合一的狀態,我們和宇宙也是合一的。所以當我們在學習如何保護自己能量場時,以及學習如何消除其他人所帶來的影響的同時,也能在最深層次上了解,每一條能量束、每一個連結、每一顆恆星和星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 作者說:「當某人似乎在耗損你的能量時,事實上,真正在吸取你的能量的是,存在於他人身上那個部分的你。當某人似乎正在為你補充能量時,真正在為你補充能量的是,那個存在於他人身上那個部分的你」。

的確,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體驗都是來自我們內在的顯現,由我們的心念所幻化而成。作者提到不少觀念剛好跟我的經驗不謀,以下節錄一些本書的段落跟大家分享:

當你對你無法改變又無能為力的時間乾熬心煩意亂時,就會耗損你的能量,也會削弱你在世界上產生正向、積極影響的能力。如果你覺得自己無法不看世界災難的相關新聞,作者建議大家去做些實質和有意義的事,例如座志工、捐款、聯絡相關組織,對自己所關心的事採取行動,才不會讓自己的能量頻率把自己拖累到生病或情緒失能。

與其他類型的能量束一樣,鬼魂能夠影響你,是因為你有這某種與鬼魂相匹配的頻率。不然鬼魂就不會有任何可以「掛鉤」的機會,你也不會被它干擾。重要的是你得記住,鬼魂不會傷害你,是你自己的恐懼傷害了你。雖然它們可以讓你感到害怕,但這是你的恐懼所帶來的挑戰,而不是鬼魂。

大多數人花費寶貴的時間專注於自己不想要的東西,以及生活中沒有效用的食物。他們一遍又一遍重複老闆的惡言,或因為不喜歡鄰居播放的嘈雜音樂,而希望鄰居趕快搬走,也可能因為覺得自己太胖了而不開心。然而,你的能量會流向你所關注的人事地物,並在生活中增長。你關注什麼,能量就流向哪!

對能量場、能量連結等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去看看這本書。作者在書裡也提供了不少實用、實作的方式幫助讀者清理身體和內在卡住的能量。

對這本書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博客來網站 https://ppt.cc/fJk4Bx

Tuesday 21 May 2019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 李怡

5月16日,102歲的美籍華裔建築大師貝聿銘去世。我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1982年,中國改革開放不久,貝聿銘為北京建築的香山飯店(酒店)開幕。旅美學者趙浩生參加開幕禮後來港跟我說,他一大早去到飯店,只見貝聿銘和他太太二人在大堂拖地,他奇怪為甚麼要大師自己動手打掃,貝聿銘說他叫不動酒店的員工,而嘉賓包括基辛格到來看見髒髒的大堂很丟臉,只好夫妻二人動手啦。

這是我親耳聽到的笑話。在文革後中國仍然是「做又36,不做又36」的社會體制下,還真是不能不相信有這種怪事。

在文革後的荒蕪時期,貝聿銘很願意為中國作貢獻,但中國兩度邀請他在紫禁城附近建一幢「現代化建築樣板」的高層旅館,都被他拒絕了,他認為這破壞了北京的古城風貌。終於,他選擇在北京近郊以秋天紅葉馳名的香山建一座低層庭院式酒店。

貝聿銘的建築遍佈四個大洲、十個國家。他的一句名言是:「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他這句話,使我想起另一位中國建築大師梁思成,和他美麗的民國才女林徽因。梁思成是梁啟超的兒子。他與林徽因1924年同在美國賓州大學建築系學習,1928年在加拿大結婚。二人婚後回國開始對中國古建築進行實地考察,發現許多古代建築瑰寶,並寫成記錄。1949年後,中共開始大規模拆舊城牆、城門、牌樓,梁思成與林徽因不忍心看到古物被毀,不斷奔走游說,被當時的北京市副市長吳晗指為「老保守」。二人不禁為北京古城的破壞痛哭。1955年林徽因在抑鬱中離世。梁思成繼續為保留古蹟力爭不捨,多次上書和痛哭,毛澤東說話了:「北京拆牌樓,城門打洞也哭鼻子,這是政治問題。」於是梁思成被批判成復古主義的「反動權威」。1966年文革後被打成反動派,紅衞兵給他穿上蟒袍玉帶烏紗帽的戲裝,用繩子牽着敲鑼打鼓叫喊「打倒反動學術權威」,遊街示眾。長期被批鬥、寫檢討和病痛折磨, 1972年梁思成這座樹立古建築的豐碑倒下了。他與陳寅恪、翁文灝曾被並稱「三國寶」,日本人敬他為古建築恩人,這位中國的一代宗師在貧病潦倒中追隨魂牽夢繞的古建築去了。

貝聿銘曾經回憶:「兒時記憶中的蘇州,人們以誠相待,相互尊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為日常生活之首,我覺得這才是生活的意義所在。」

現在的中國,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人文風景,這是跟隨中共對中國古蹟的破壞而來的對傳統文化的毀壞。

社會需要進步發展,但發展如果把舊有的文明毀掉一切重來,這樣去尋求理想國的結果就是走向災難。美國政治哲學家Russell Kirk認為,在道德或政治或品味方面,現代人不可能有任何新發現。社會應該遵從習俗、慣例和延續性:在熟悉的魔鬼和陌生的魔鬼之間,寧可選擇前者。古老的習俗讓人們得以和睦地生活在一起;破壞習俗者所毀壞的,超過他們的所知或所欲。保留古老建築,就意味對傳統的尊重,讓習俗得以延續。

因為,傳統的就是現代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日本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香港和台灣也在保留中華文化的美好習性中步入文明世界。

而摧毀了以古蹟為表徵的舊有文化,也就摧毀了傳統的美德,摧毀了人與人的互信,摧毀了貝聿銘「兒時記憶中的蘇州」。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daily/article/20190520/20682562

Sunday 19 May 2019

村上春樹自剖侵華家史

/ 毛峰

村上春樹在令和年代伊始推出新作,揭露家族往事,他坦然承認父親曾參與侵華戰爭,並涉及斬首中國戰俘。村上以自己的家史之痛,向日本社會發出要正視歷史、承認過錯的訊息。

在日本進入令和新時代伊始,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樹首次在《文藝春秋》發表非小說虛構的作品《棄貓,提起父親時我要講述的往事》,罕見公布了其父親曾是「侵華日軍」並參與斬首中國戰俘的殘忍往事。這一暴烈景象既「沉重印刻在幼年我的心上」,也是其父親生前每天祈禱的「靈魂懺悔」。村上春樹第一次以自己真實的家族史揭露日軍侵華殘殺事實,鮮明回擊了日本社會中一直存有試圖否認侵略歷史的一股思潮,展現了作為過去「小資教父」轉身成為具有歷史責任感作家的昇華轉型,激盪社會。日本各大媒體紛紛報道村上新作品透視出正視歷史的心聲,中國微博網民也紛紛點讚「社會作家」的良知與勇氣。《文藝春秋》主編松井一晃表示,在令和時代開啓的第一期刊載村上春樹特別寄稿,它記載了即使時代變遷對人類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內容,並強烈感受到刊登此文的意義。

五月十日發行的日本月刊《文藝春秋》發表了村上春樹特別寄稿的作品《棄貓,提起父親時我要講述的往事》,全文共二十八頁,是村上春樹首次公開披露有關其與父親等家族關係往事和村上家族史的一篇「回憶錄」,也是日本進入令和時代後村上春樹發表的第一篇作品,封面採用了一張幼年時代的村上春樹與父親一起打棒球的黑白照片。文中村上春樹揭開了父親村上千秋曾三度被徵召參軍,也被派往中國戰場,雖然沒有直接參加「南京大屠殺」,但卻也曾參與了用軍刀斬首中國俘虜的殘忍往事。在該文最後部分,村上春樹寫道:「我們只是落向廣袤大地的眾多雨滴中那無名的一滴。即使是一滴雨水也有歷史,也有繼承那段歷史的責任。我們不能忘記這一點。」這深刻揭示轉型成為「社會作家」的村上春樹力圖通過記述自己父親等真實經歷,喚醒進入令和新時代的日本社會仍須正視過去的侵略歷史,承擔歷史責任。

許多「村上迷」和讀者都知道村上非常愛貓,以《棄貓,提起父親時我要講述的往事》為題的該文,同樣以小學時代的村上春樹與父親一起去丟棄貓咪,但回家之後卻發現貓咪不知為何竟然自己先跑回來了的回憶為開端,然後切入到父親每天早餐前首先要在家中佛壇前誦經祈禱。文中也首次解開了鮮為人知的村上家族史﹕村上春樹的祖父村上弁識是京都安養寺住持,育有六個兒子,村上父親是老二,包括其父親在內的三人都曾被徵召入伍,參加了日本發動的侵略戰爭,一人在緬甸戰場上游離於生死間,一人在預備特攻隊中生還,其父親則也是在九死一生中撿回了一條命。

村上回憶道,其父親村上千秋畢業於東山中學,隨後進入西山專門學校,愛好文學,喜歡俳句,希望成為學者過靜謐的生活。然而,日本侵華戰爭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他父親於一九三八年八月在學業中被徵召,入伍第十六師團所屬的輜重兵第十六連隊(運輸隊),同年十月坐運輸船到上海,參加了河口鎮追擊戰、攻佔安陸以及襄東會戰等。對父親是否屬於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先頭部隊」第二十連隊的疑念,村上春樹經過歷時五年的調查和查閱從軍記錄,終於弄清了真相:「我感覺猶如終於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是二十連隊攻佔南京,實施大屠殺發生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這時其父尚未徵召入伍。二是隨後入伍的輜重十六連隊因一直隨步兵二十連隊一起作戰,而被外界混為一體。村上春樹為何對父親是否真正屬於步兵二十連隊如此在意?因為從該連隊士兵留下的日記中,證實其確實在南京進行了屠殺行為。

此次發表的《棄貓》一文之所以在日本社會中引發震驚與強烈反響,還因村上春樹第一次揭露了自己父親所屬部隊在侵華戰爭期間斬首中國俘虜的往事。村上春樹在文中說:父親生前幾乎從不談論戰爭,大概一門心思想要忘卻。每天早上父親都要在佛壇前祈禱好久。曾一度詢問其為何祈禱?父親回答說,為先前戰爭中死去的那些人,無論是當時的隊友還是敵方的中國人。村上春樹回憶說,「唯一只有一次父親向我坦承了自己所屬部隊在中國殺害俘虜的中國士兵的事情」,「這是我在讀小學低年級的時候」。顯然中國士兵當時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但根本沒有表現出恐懼和害怕,只是緊閉上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被斬首了。村上春樹寫道:「無論作為士兵還是僧人,我想,這樣殘酷的經歷必然在父親的靈魂深處留下很沉重的疙瘩。」同樣,「用軍刀砍下人頭的殘忍場景,不言而喻地沉重印刻在幼年的我的心上」。

近年關注社會問題

現年七十歲的村上春樹一直被冠以「離諾貝爾文學獎最近的人」,多年入圍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他的第一部作品《且聽風吟》問世即獲得了日本群像新人獎,一九八七年第五部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上市至今在日本暢銷一千多萬冊,其長篇小說《1Q84》也廣受好評,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村上熱」。一直以來村上春樹的作品憑藉著小資情調所描寫的青春情懷,吸引了無數粉絲。他的文風清新自然,筆力輕盈浪漫,少有日本戰後陰鬱沉重的文字氣息,並被譽為日本八十年代的文學旗手。近年來,這位不問政治的「小資教父」開始轉型關注社會歷史問題。特別是二零一七年發表的上下兩冊長篇小說《刺殺騎士團長》,首次直言不諱地認為侵華日軍犯下的「南京大屠殺」。村上春樹在書中以對話答問形式描述到:「是的。就是南京大屠殺事件。日本軍經過激烈的戰鬥佔領了南京市內,之後在那裏進行了大屠殺。既有與戰鬥相關的殺人,也有戰鬥結束之後的殺人。日本軍無暇管理戰俘,所以殺害了投降的士兵和大部分市民。」

展示道德勇氣

村上春樹公開描述了存在南京大屠殺,啓封那段日本右翼一直試圖否認的充滿血腥的黑色歷史,當時就引致日本右翼保守勢力的攻擊。曾出版《永遠的零》的右翼作家百田尚樹在推特上稱:「村上書中,貌似有『日本軍在中國進行了大屠殺』這樣的章句。這樣他的書又可以在中國成為暢銷書了。」也有右翼人士要村上春樹「閉嘴」。但他不懼威嚇,這次以非小說的回憶錄形式,再度發表可能會遭右翼抨擊的新作,首次披露了其從軍父親告知的在華殺害中國俘虜的殘忍往事,更是讓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走出小說人物塑造曖昧不明的缺陷,以還原歷史真相,正視歷史事實,承擔歷史的責任,展示了村上春樹作為「戰後一代」代表作家的道德勇氣和社會良知。村上春樹指出:「即便再感到不快、再想移開視線,人都應該將其作為自身的一部分繼承下來並傳下去。如果不這樣做,名為歷史的東西意義又在何處呢?」■

http://www.yzzk.com/cfm/content_archive.cfm?id=1557977137004&docissue=2019-20&utm_source=Facebook_PicSee&fbclid=IwAR0xaYiBTDn4otgzC27l2AoWIEwycZr9BEJcZe1yZWkm7j5396QbDonRCfQ

Wednesday 15 May 2019

法华三昧

梵语saddharma-pun!d!ari^ka-sama^dhi。天台宗立有四种三昧,其中之半行半坐三昧又分为方等三昧、法华三昧等二种。

法华三昧又作法华忏法、法华忏。即依据法华经及观普贤经而修之法,以三七日为一期,行道诵经,或行或立或坐,思惟谛观实相中道之理。

【法华三昧】

此法以忏悔灭罪为主,故须于六时修五悔,即于晨朝、日中、日没、初夜、中夜、后夜等六时,勤修忏悔、劝请、随喜、回向、发愿等五悔。其法有三

(一)身开遮,开用行、坐二仪而遮止住、卧二仪。

(二)口说默,口诵大乘经典而不间杂其他事缘。

(三)意止观,分为有相行、无相行二种。

(1)有相行,依据劝发品,以散心念诵法华经,不入禅定,无论、坐、立、行,皆一心念诵法华文字,并于日夜六时忏悔眼、耳等六根之罪障。

(2)无相行,依据安乐行品,入于甚深之妙禅定,观照六根,以了达实相三谛之正空。

智顗之法华三昧忏仪、摩诃止观卷二上载,凡欲见普贤菩萨色身、释迦及分身之诸佛等,乃至欲灭一切障道罪,及欲于现身入菩萨正位者,应修法华三昧。于法华三昧忏仪中立有明三七日行法华忏法劝修、明三七日行法前方便、明正入道场三七日修行一心精进方法、明初入道场正修行方法、略明修证相五科,并于第四修行方法之下,说严净道场乃至思惟一实境界等十种方法。其后,湛然撰法华三昧行事运想补助仪一卷,解释此十种行仪。

智顗大师尝于光州大苏山入此三昧,而被引为千古佳谈。又据佛祖统纪卷八知礼传载,宋天禧元年(1017),知礼与异闻等十人,结修法华忏,誓于三年期满,焚身供养法华经。

[法华文句记卷二下、法华义疏卷十二(吉藏)、法华经玄赞卷十末、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二之二、法华传记卷二、佛祖统纪卷六、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二]

Thursday 9 May 2019

不够“无知”的宗教界

/ 郑庭河

苏格拉底和孔子颇有“共鸣”的一点,乃具备蛮高度的自觉而懂得客观及谦逊。比如苏氏即有言:“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一无所知’”,而孔氏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一句是:“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论语‧子罕》)

事实上,这东西两大哲人乃人人皆知的大学问家、思想家、改革家,而且还能言善道、好为人师,苏格拉底更是爱找人辩论。甭说,两者显然都有一定的择善固执、任重道远、舍我其谁之性格,而且还有“爆棚”的使命感,一生为信念、为理想、为事业而拚搏,不惜牺牲名利,乃至生命。

虽然苏、孔两氏皆自称“无知”,惟人们应该了解他们所要表达的,与其说是真的无任何知识,而毋宁是一种“不偏执”、“不狭隘”、“不固陋”的开放、谦和、中庸、宽宏、平等态度。坦白说,如此态度在思想领域来说,哲学界相对上是最普遍的,这或与哲学高度强调理性思辨、客观研讨有关。

宗教界权力过大

相比而言,在光谱的另一端,也许最少看到会自称“无知”的,恐怕是宗教界了。虽不能否认也有蛮谦卑、客气、温和、开明的宗教家,惟因宗教毕竟不能光讲高度的理性思辨,相当程度上还得靠感性、直觉,乃至是“不顾一切”的信仰,所以肩负宗教领导责任者,就很难动辄自认“无知”了,否则对于同道或追随者而言,或会产生一种“失落”和“失范”的感受。

惟遗憾的是,在某些社会,包括本国,因宗教权威的坐大,目前最匮乏的,就是思想领域里的“无知”认识和态度,导致人们经常要忍受一些自以为正确和正当的所谓“宗教家”对各种事务指指点点,甚至还口吐令人傻眼的狂言。这些宗教人士往往不了解本身的识见和经验有限,思想停滞封闭,却一直以为单靠对宗教的熟知和虔诚,就有资格和义务来指挥、指导国事。

当然, 若是在一个民主成熟的国家,这些宗教人士爱怎么想、怎么说、怎么自以为是,自然是其人的自由,而且应该也会有顶其不顺者起来反驳之、奚落之、纠正之。惟本国的问题是,自70年代末以来,逐步升级的公共建制宗教化,实在是赋予了宗教界过多、过广、过大的权力,以至令其势力膨胀至越来越招惹不起。而今,谁还敢贸然挑战这些所谓宗教权威机构和人士呢?

所幸的是,本国毕竟不是资讯封闭的极权主义国家,近来也不是没看到一些有独立思维、批判精神的年轻人,敢于不屑所谓的宗教权威机构和人士,大胆质疑之、吐槽之。难怪有一些宗教界领导要申诉宗教受到“羞辱”、受到“威胁”了。殊不知,真正一直在羞辱、威胁宗教的,正是不晓得、不承认自己“无知”的其人本身呀!

郑庭河 / 南京大学哲学宗教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