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魯皓平
在許許多多的影視作品上,反派角色往往承擔著世俗的期待和怨懟,特別總是以固定的模式與套路,在劇情的尾聲得到報應──他們不被一般觀眾理解、不會有太多的探究或同情,但其實每一個人物背後的細膩,也許是你從未體悟的震撼。
DC系列宇宙中最常被提及的反派小丑,不僅是蝙蝠俠心底最頭痛的勁敵,他也在各種荒謬、怪誕、抑鬱的氛圍下,張狂高譚市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惶恐,那充滿指標性、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儼然惡魔的化身。
無庸置疑,小丑這個角色在影視的詮釋上,演員勢必在心境的投射上煞費苦心。無論是1989年《蝙蝠俠》(Batman)的傑克尼克遜(Jack Nicholson)、影集版《蝙蝠俠》經典的凱薩羅摩洛(Cesar Romero)、《自殺突擊隊》(Suicide Squad)的戲精傑瑞德雷托(Jared Leto)。
還有近代觀眾印象最深,以《黑暗騎士》(The Dark Knight)榮獲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項的已故演員希斯萊傑(Heath Ledger),都替小丑的形象立下了後世難以超越的典範和圭臬。
瓦昆菲尼克斯締造了小丑的新里程碑
而至今,瓦昆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令人讚歎、驚豔的演技,也許更締造了一座徹底難以望其項背的里程碑。
在全新的獨立作品《小丑》(Joker)中,導演兼編劇的陶德菲利普斯(Todd Phillips)選擇不與過往的DC電影宇宙串聯,反而以完全獨立的世界觀,去勾勒高譚市中積怨已久的陋習,它宏觀、壯麗,卻又從各種微妙的細節中,反思和映照現代社會的弊病。
縱使如此,雖然觀眾無法在電影中欣賞各大知名角色的串聯,卻反而能從小丑最初的起源著墨,加上各種隱諱和暗喻的針砭,甚至默默和原著呼應的安排,這是一部會讓老影迷熱血沸騰、新觀眾也能徹底陶醉的無瑕之作。
他一再的隱忍 只是為了帶來快樂
瓦昆菲尼克斯所飾演的亞瑟佛萊克,原是一個想要為世界帶來快樂的人,白天他受雇扮成小丑在各地表演,晚上他在俱樂部裡表演脫口秀,但不論如何賣力地工作,他不僅無法獲得別人的認同,甚至換來霸凌、冷漠與不公平的對待。
他每天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在高譚市破敗的街道,穿著厚重的小丑鞋,走上長長的樓梯回家,他像是把全世界對他的不公平都揹到了身上、一再地隱忍,只因為他相信母親的一句話:他能為世界帶來「快樂」。
《小丑》喚醒人性最悲哀的劣根性
《小丑》是部非常完美的作品,它精湛到近乎無懈可擊,且從各方面都喚起人性底層劣根性的醍醐灌頂,加上劇本、剪接、敘事、音效、攝影等毫無破綻的安排,電影顛覆了反派舊有的窠臼和框架,讓觀眾不僅能深感同情,也能以最有同理心的設身處地,點燃一絲絲的希望。
瓦昆菲尼克斯的表現自然不在話下,他扣人心弦的演技根本是以最具說服力的呼聲,宣告奧斯卡勢在必得的自信……
也許是點菸時的一縷縷憂傷、佝僂駝背的抑鬱、隨著音樂狂歡起舞的歇斯底里、透過妝容掩蓋自己的膽怯,他的生活根本不受重視、也缺少能傾吐的依歸。
他打從出生就想當個喜劇演員、逗人發笑,但這個社會上對於精神病所貼上的標籤,卻成了他根本喘不過氣的負擔。
「精神病最痛苦的,就是別人總希望他們假裝自己正常。」
他唯一能依靠的,是相依為命的母親,他常和母親訴說著夢想,卻也總是懷才不遇,也許,未必是他真的沒有才華,而是這世界為他所訂定的標準,其實無法接受他的樣貌。
事實上,導演陶德菲利普斯曾經為自己筆下的小丑如此定義到:「《小丑》其實是關於一個尋找自我的故事。」
不同於其他單純想要讓世界陷入混亂的反派,《小丑》中瓦昆菲尼克斯的目標只是為了帶給人們歡笑,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中能生存,並且得到別人的肯定讚美。
在這樣的筆觸下,《小丑》漸漸成了一部自我反省的角色電影,藉著挑戰觀眾的想法、探索角色的可能性,都在瓦昆菲尼克斯無微不至的真情流露下,深深讓所有人挖掘小丑的內心,也締造超級英雄片最別開生面的設定。
在作品中,《小丑》擁有與以往超級英雄電影不同的角度出發,導演企圖透過「日常」讓觀眾們瞭解這世界有多「瘋狂」,並在電影中帶入了許多沉重的社會議題。
這是一個需要同理心的世界
它之所以引人入勝,關鍵原因正是這些不經意的歧視,其實與我們切身相關。以此為基準,導演一口氣地將這些也許看似微不足道的輕蔑,以更宏觀的立場來形塑出心中的萬惡高譚市。
因此,觀眾能隨著劇情,從都市的塑造陶醉到角色的定位──小丑單純為了帶給大家歡樂的精神融入高譚市之中,但衝突的日常,卻一步步地帶著他,進入了崩壞的瘋狂世界。
導演坦承,「現代觀眾已經習慣大卡司與大場面特效,但我想讓觀眾看到一部深入刻劃角色的電影。透過這樣的角色,傳達同理心的訊息,更重要的是留給觀眾針對現在所處的世界,一個反思的空間。」
/ 魯皓平
喜歡文字、熱愛攝影,夢想是可以透過不同吸收閱歷,傳遞更多精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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