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在《存在與虛無》這本書中,提出「他人凝視」這個概念。
「他人凝視」具有雙重性,一方面在凝視中,我們確認自己存在;另一方面當我們受到他人凝視時,我們感覺自己被物化,好像必須成為他人所期待的樣子,因此自己的自由和主體性被束縛。
為什麼我們害怕親密關係?因為關係中的凝視直接來自最親密的伴侶,深深的看進了我們內心最深處的自己。
我們感受到最深處隱密的自己,似乎正在被伴侶給定義與束縛。
親密關係就是一場 staring game:我凝視你,你也凝視我;我物化你,你也物化我。每一次凝視,我們都在期望對方符合期待:好先生、好太太、好爸爸、好媽媽、好兒孫...
於是在關係中,我們似乎失去了自由——不是探索其他異性的自由,而是定義「我是誰」的自由。
親密關係帶給我們幸福與安全感,也帶給我們地獄。我們既害怕凝視,也需要凝視;我們需要內心不被束縛的自由,但也需要親密關係。
完全拒絕親密關係,不會解決這個矛盾,只會把你孤立在自由的幻象中。
那麼,應該怎樣做呢?
沙特的核心觀點是:人注定自由。不論外界環境如何嚴苛,自由永遠存在於選擇中。即便他人的凝視會強加期望在你身上,因此物化你的主體性,你仍然可以選擇如何回應這份期望。
甚至,只有在他人的凝視下,我們才意識到「自我」存在,我們才能選擇如何詮釋自己的角色與行動,重新定義自己。
親密關係的挑戰,就是在這場凝視遊戲中,同時保持自我的主體性,也允許對方的主體性。
因此凝視遊戲成為一場對話遊戲:在凝視下,「自我」顯現了。與其順服於對方的期望,這個自我想對「期望」說什麼?
在對話遊戲的框架下,親密關係也變成一場「創造遊戲」:我們不斷重新定義自己,也允許對方重新定義自己——因此重新定義這場關係。每一次相遇——無論是與人、事物,還是與自己——都是重新定義自我的契機。
真正的自由不在於逃避凝視,而是在凝視中找到屬於你的行動,與選擇的力量。
假設我面前有一大面湖泊,而我必須挑戰游過此湖,我的意識告訴我游的過程中會面臨怎樣的挑戰,前提是我要游過去,那這湖之於我的意義就是一種要克服的難關(被我的意識賦予的意義)但就只限定我的思想範圍以內;倘若我只是經過並且細細的欣賞湖面漣漪,那此湖水就只是呈現你眼中所見的美感罷了,當然不會被我定型為一個難關或者挑戰。
有意識的本身就是自由,也是絕對,更是構成每個人獨一無二的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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