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31 October 2012

印象 · 慈濟人的精彩篇章

劉濟雨,對慈濟志工們來說,應該不會陌生。

他先後當了馬六甲和新加坡慈濟分會的執行長,現在回歸證嚴法師座下,投入在國際賑災。

看完了大愛劇場《雨露》,對劉濟雨兩夫婦有了較深一層認識。

第一次聽到劉濟雨的演講,應該是在十多年前,在慈濟第一次辦的幸福人生講座上。

那時應該是在1997年吧,亞庇慈濟剛成立的那一年。

那時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當時好像由外地來的師兄姊先後上臺分享,劉師兄是其中一位。

進入慈濟,和劉師兄互動漸多,有幸當了幾次由劉師兄主講幸福人生講座的司儀。

《心靈四神湯》是劉師兄的第一本著作。

根據他在書裡自述,由於白天慈濟工作十分忙碌,書裡大部份文章是他在夜深人靜的清晨時刻完成。

《心靈四神湯》也是他投入慈濟工作十年屆滿的新的回顧。

他的第二本著作是《讓生命展翅高飛》。

那一年,他也同樣在百忙中飛過來講一場幸福人生講座和發表他的新書。

節目流程有個導讀環節,無人願意負責這個環節,我不知天高地厚,在被點名之下竟然接了這個任務,大膽地在500名觀眾面前,為大家導讀新書里的精彩篇章。

劉師兄的文章,也可以在《慈濟月刊》里讀到。

師兄以幽默風趣的角度積極看待人間,以樸實誠摯筆觸,將他對生命的感動、生活的妙趣,充分展現與讀者分享。

讀他的文章,時常讓你對人生有深深的體會,有不同的體悟,讓人覺得,人生不過如此,還有什麽好計較好比較。

劉師兄在2001年結束事業,把工廠完全捐給慈濟,和他家師姊簡慈露成為慈濟全職志工,做的是無薪志業。

單單是這點就令人佩服,的確,在這功利主義爾虞我詐的社會上,有多少人可以做到這點?

是的,幸福人生的定義是什麽?有些人是以物質上的成功、名利權位來定義,但,得到了這些你就得到幸福快樂了嗎?未必。

很多人名成利就,但內心是空虛的,家庭是不美滿的,他的人生里還缺少了什麽呢?

有些人什麽都沒有,只是要去追求,在得到的時候,又怕失去它。

這不就是患得患失的心態在作祟嗎?

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

物質上的成功,都要付出代價,唯有在完全放下的那一刻,你才能夠輕安自在,得到真正的法喜。

劉濟雨是怎麼辦到的呢?來聽他的講座,你就能得到答案。

11月2日晚八點,在慈濟里卡士會所。

自不量力勇承擔 信最重要

「做幹部的人,是修慈濟的大乘法,做快樂的志工是修慈濟的小乘道。」慈濟全球志工總督導黃思賢,10月22日在慈濟臺北東區聯絡處的「合和互協皆平等‧立體琉璃同心圓」講座中如是說。

「我們要學上人自不量力承擔起來;自覺條件有限,但是會去學習佛菩薩努力去創造。」黃思賢百忙中來到連絡處,與北區志工八百三十人,把握機會共修精進,他期勉慈濟志工學習證嚴上人的承擔精神。

不起分別 心自明

黃思賢談到,凡夫是有分別意識而來,人一出生即有分別,因為有分別自有取捨,愛恨就會造業,造業之後更來無明,十二因緣不斷輪迴。分別即是我們的第六意識,從六根起愛恨、取捨欲,然後造業,再將之統統放入倉庫就是「八識田」。破了分別之後就是平等,平等以後可以成就很多事情,觀察能力就會增強。

並以證嚴上人觀察入微為例,哪個事項的真實相是什麼,心如明鏡,山來照山,水來照水,山水離去自清淨。一般人則是渾成一片,山水走了還會去追,愛情即是如此、金錢也是如此!

講座中播放影片,上人殷殷叮嚀弟子:「學佛者,尤其是慈濟人,期待著大家把心照顧好,雖然觀心無常,但是只要大家好好的自我警惕,慈濟永遠是你們的道路,這不就是恆常的心嘛!所以各位我們要好好照顧這一念心啊!」

「經」為佛之所說、「律」為佛之戒律、「論」為佛之總數。佛經的一念無明生「三細」,境界無明長「六粗」,上人創立慈濟功德會,由善門接引弟子入門,曾說:「入我門、行我道,不用我法,必生煩惱、必有障礙。」他以自己的想法,應現在世界的機,也要對弟子所能了解的意。

黃思賢談到心要觀心無常,知道無常要好好多用心,不要去求何種境界,因為法無定法,然後觀受是苦啊!受報而來,本來就是苦多、樂少。智慧當中有慈悲,承擔幹部就是要悲智雙運。悲就是同理心,要常替對方想,智就是引用上人的法。

堅定信根 菩薩「願」報身

黃思賢說到今天的主題「信根」,要做得到不簡單!沒有境界的時候非常容易,境界來考的時候,就看能不能考試考得過。接著說到「信根」如何切入末法時代所最需要,上人將三藏十二部經,前九部是小乘法,後三部是大乘法最重要的部份,經過咀嚼消化後,毫無保留的,而且是自己嚴正親證交出四十六年漂亮的成績單。

「上人時時在講四弘誓願,搭配誠、正、信、實。信根堅定,而且要信師父的法,過去的老師父十年完全精進,不像我們一下忙家業、一下忙事業,『閒時則修、忙時則丟。』末法眾生三心二意,毫無定性。」黃思賢語畢,大家頗有同感地會心一笑。

黃思賢以舍利佛三請佛陀開講《法華經》來詮釋四合一的運作:「民主時代,歡迎大家提出意見,意見不被接受,在第二次再詳細解釋你的見解,再不被接受,還有第三次機會爭取大家同意你的看法,過了三之後,還是未成,就要放棄自己的己見。」達成共識之前的一個遵循規則,沿至於佛陀的三止三請。

凡夫業報身,是污垢的結合,如「四念處」裡的觀身不淨,九孔常流不淨物。而水能滌身垢、法水能滌心垢,法髓能把我們的細胞改造、組織造血。從我們的業報中,經過法髓洗滌,就好像組織再造,脫胎換骨,將菩薩的「業」報身,轉為「願」報身。

守戒保命 如龍天護法

「明明告訴自己聲色要調和,聲色不調和,即犯八戒,知八戒,還犯八戒就是豬八戒。」黃思賢語意幽默:「生命已老,慧命不長!人生七十古來少,除去年老又年少,中間時日已不多,還有一半睡著了!」隨口念的打油詩,引起大家笑開懷外更入心田!

前來聆聽的慈濟志工黃鳳月分享:「要堅定道心,恆持初發心。自己從去年就一直帶讀書會至今,曾問參與的人可有成佛之心念,但多為回答:『不敢想!』」她認為,不管目標多遠,仍應將列長遠的目標,精進學習。她認同黃思賢所言,慈濟裡的十戒,佛教根本五戒加上慈濟的後五戒是保命戒,遵守如宜,就如龍天護法。

黃思賢終年飛到全球各地去宣揚上人的法,透過無私的付出,善的循環能改變命運。讓身為慈濟志工幹部的江文富受益良多,從中理解深奧的佛法義理。明瞭幹部要勇於承擔,江文富發願要做到正信、正念、正知見,提起帶動的力量,存夠愛的存款,扮演好承擔的角色。

透過此次共修,宗教處張益城希望慈濟志工都能深入慈濟靜思法脈,行菩提大道,藉事練心,謀合習性、彰顯佛性;真正做到「合和互協」,協力去助人是做人的本分,互愛要自愛愛他,和氣要和和氣氣,合心要合上人的心,合諸佛菩薩的心,達到法華經「圓滿最上乘」的境界。

(文:鄭淑真、李秋敏、陳見成 臺北報2012/10/22)

劉濟雨主講:幸福人生講座及《心路》新書發表會

大愛電視八點檔大愛劇場《雨露》長達40集,剛在本週一(29日)播映完畢。

《雨露》以劉濟雨夫婦的人生故事為藍本,講述慈濟在中南馬及東馬的發展歷史,劇情活潑有趣動人。沙巴部份主要講述亞庇慈濟成立的緣起,以及在哥打馬魯都與必打士村落及學校做義診、學童教育、物質發放和為原住民孕婦成立的生命關懷之家。

主角本尊劉濟雨將在本週五(11月2日)前來亞庇進行《心路》新書發表會暨幸福人生講座,地點在慈濟亞庇聯絡處里卡士會所,時間傍晚八時至九時三十分(七點入場)。除了亞庇場次,劉濟雨也將在10月31日晚上7時30分假斗湖州立圖書館及在11月1日晚上7時30分假山打根沙巴酒店進行講座,有意出席的會眾,歡迎聯絡斗湖慈濟089-911896,山打根慈濟089-212886及亞庇慈濟088-381779。

除了慈濟手語呈獻,當晚也會播放大馬首部大愛劇場《雨露》之精華片段,讓大家再次回味這部連續劇。大家也可以在現場以優惠價預購《雨露》之DVD,同時獲贈神秘禮物。

會眾也可以優惠價購得新書《心路》(附送CD),劉濟雨師兄將在現場為請購者簽書。此外,劉濟雨的其他著作《心靈四神湯》、《讓生命展翅高飛》、《心靈寄語》和《證悟的曙光》,都可在現場以優惠價請購。

劉濟雨是台灣佛教慈濟基金會前馬六甲暨新加坡分會執行長。他在1988年從台灣遠赴馬六甲投資成衣廠,1993年參訪了花蓮慈濟後,就皈依證嚴法師座下,從此積極投入馬新慈濟之濟貧教富工作。他在2001年完全放下事業成為全職志工。

在百忙中,劉師兄利用零碎的時間寫書,在慈濟道上累積浩瀚的人生智慧和生命美學,至今,包括最新這本《心路》,已經發行了六本書。

何謂人生的幸福?有多少人曾在人生道路上尋尋覓覓著人生的幸福,但要如何才能獲得幸福的人生?在慈濟世界裡,慈濟人相信有愛的人生才是幸福,也能令人感動。趁著難得好因緣,請大家一起來聽心語、讀心路,一同來探討幸福的定義。

【新聞稿】

Thursday 25 October 2012

講是非的三種境界

講是非雖不是甚麽風雅之事,但也有境界高低之分。境界最低者,是「蜂蝶紛紛過牆去,卻疑春色在鄰家」。風聞人家醜事或惡行,也不弄清真相,便遇人必交頭接耳,主動地傳播,更加油添醋,低俗莫甚。

境界高一層的,是「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雲去」。三兩友朋相聚,有人忽然談及某某如何的不是,於是大家便恣意評論;你隨大夥兒興之所致,也不吝你的見解。聚會完了,談過的便煙消雲散,可算無傷大雅。

講是非的最高境界,是「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你所月旦者,是你認識的人,做了令你義憤填膺之事。你是不吐不快,卻不會逢人便說,說時雖難免聳然動容,卻不會誇大其詞;說罷,頗有做了一件好事的感覺。

對很多人來說,講是非就像吃零食,大家都認為不是好事,卻又抵不住它的誘惑,而且一開始了便往往停不住口,非徹底滿足不可,久而久之,便成習慣。然而,講是非的境界高者,自然不會多講,因為友朋做出令你義憤填膺之事的機會畢竟不會很多。

《魚之樂》

Wednesday 24 October 2012

事必躬親,累死自己

要化敵為友,必須要有智慧才辦得到。
只是一味的包容,
最後就會變成「包庇」。
就像將毒藥吞進肚子裡,
沒有能力化解毒性,
自己最後反而會被毒死了。《早原諒,早開心》

領導是門藝術。如果弟子做事不積極,讓他做不如自己動手更省事時,在這種情況下,法師會自己動手嗎?領導者追求效率,但也要有耐心教導部屬。但在效率和教導之間,又該如何拿捏呢?

要想帶領身邊的人落實自己的想法,且能積極做事,領導方式一定要循序漸進。帶人帶心,不能躁進。

法鼓山對弟子的訓練方式是,先讓新進人員瞭解工作的技巧、知識,也就是先教育,再實踐。這是投資,也是訓練。我們不會要求新人一來就得工作,而是先瞭解基本原則,明白制度是怎麼運作的;有疑惑時,隨時向資深的工作同仁請益。瞭解一切運作規範後,才會開始賦予他們工作和任務。

不過,新人上路,難免不夠熟練,要先預留時間、空間,讓他們成長。比如兩個小時能完成的工作,他們可能要做上兩天,因此要預留學習時間。經過幾次摸索,熟能生巧,可能就從兩天縮短為一天、半天完成,以後也可以在兩小時內完成。有些人見到下屬工作還沒達到要求,往往急著搶下來做,這是不成功的主管。沒有耐心等待下屬成長,事必躬親,只會累死自己,成就不了大事。

我有一個弟子很聰明,說話條理清楚、做事積極,忠誠度也高,於是提拔他當中階主管,帶領兩位小主管。但這位徒弟對下屬做事非常不放心,任務交辦下去後,不到兩天就收回來自己做,每天累得半死。大夥睡覺時,他還在忙,一早大家起床了,他卻還在睡覺。

結果,他的辦公桌上公文疊得很高,做都做不完,身體也搞壞了;部屬卻閒得沒事做,只好辭職,我只得把這位主管換了。事必躬親的結果,自己分內的事沒做好,部屬的工作也被耽擱了。

我告訴這位徒弟:「你們做的事情,師父不曾搶過來做;即使你們做得慢、方向做偏了,我也只請你們來談談,瞭解問題癥結,一一克服,但師父不會全拿回來自己做,否則我們團體是不會成長的。」

我對管理問題,非常重視層次,上下分工、分層負責;唯有這樣,團體才能順暢運作。看到屬下沒做好就拿回來自己做,這是很糟的領導者,這會讓部屬不能成長,也因領導者的不放心,讓部屬感覺被看輕。這些都會造成人才損失的。

沒有耐心等待下屬成長,事必躬親,只會累死自己,成就不了大事。

■ 聖嚴法師《方外看紅塵》

劉濟雨《心路》新書發表會暨幸福人生講座

大愛電視八點檔大愛劇場《雨露》男主角本尊劉濟雨即將前來亞庇進行《心路》新書發表會暨幸福人生講座,地點在慈濟亞庇聯絡處里卡士會所,時間11月2日(星期五)傍晚八時至九時三十分(七點入場)。

劉濟雨是台灣佛教慈濟基金會前馬六甲暨新加坡分會執行長。他在1988年以一名台商身份來到馬來西亞馬六甲投資,成立了上橋制衣工業(馬)有限公司。

本名為劉銘達的劉濟雨,在一次的因緣之下,從此積極投入當地的慈善工作。在2001年,他結束了制衣廠事業,將廠房及廠地捐贈給慈濟,從此全心全意投入志工的工作。

他曾任台灣銘傳大學、輔仁大學、政治大學、德霖學院等大專院校的慈濟人文課程講師,也常受邀到慈濟全球許多據點進行講座及分享。2004年底,當南亞大海嘯世紀浩劫發生後,他協助慈濟在斯里蘭卡的災區重建工作及帶動當地 的會務。

智慧定位 航向快樂人生 

台商劉濟雨在其處女著作《心靈四神湯》中提到說:「人生就像一艘船,要行於幸福美滿的航道,需以智慧用心定位。一旦定位偏差,不必慌張,只要轉換航道、從心出發,那麼每個日子,都可以快樂出航──航向碧海藍天,飛向不可名狀的快樂人生。」

常年奔波於新、馬及斯里蘭卡三地的劉濟雨表示,忙碌得很有意義,目標的轉移,讓 他開創了另一個生活重心的空間。曾經年少得志,事業一帆風順的劉濟雨,在偶遇善知識之後體悟了真實人生,並以自身經驗與眾人分享。他表示,人人都在尋找快 樂,當心裡不快樂時,就往外尋找娛樂,並不斷地遊山玩水以消耗時光。只會享受物質生活,不懂得提升精神層次,就好像鍍金的飾品,看起來輝煌燦爛,但沒什麼價值。表面看起來豐衣足食,但內心空虛也是苦難人生。想要心靈的富有,就需常淨化心靈,運用智慧善用生命。做好事就是為自己加持,如此有福之人到哪兒都是福地。

良醫不只治療還要關心 

至於工作忙碌的他,如何善用有限的時間?劉濟雨說:「因為忙,時間有限,事情多,便逼得自己要會以智慧安排時間,用技巧妙用時間,用速度換取時間。懂得利用時間,時間變鑽石;不懂得利用時間,時間變砂石。」

劉濟雨在慈濟道上累積浩瀚的人生智慧和生命的美學,後來更將它匯集成文字,並編纂成 書,包括有《心靈四神湯》、《讓生命展翅高飛》、《慈濟道上問與答》及《心靈寄語》,如今,更於今年度出版了第六本著作《心路》。

此幸福人生講座及《心路》新書發表會在亞庇僅辦一場,入場免費,大家也可在會上觀賞《雨露》之精彩片段。洽詢電話088-381779。

【新聞稿】

Tuesday 23 October 2012

求異不求同

假如你跟一位基督徒說:「我不反對基督教,也不反對其他宗教,因為所有宗教都是導人向善的。」,他可能會反應很大,直指你大謬不然,甚至立刻扯火,提高聲線向你解釋為何基督教不只是導人向善;講完一輪耶穌之後,結論當然是基督教(準確點說,是他信的那個版本)才是真理、是得救贖上天堂的唯一道路。

對,導人向善,一部《朱子治家格言》甚至一句「平生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可能便足夠了,何須講甚麼道成肉身、三位一體、復活升天?宗教都力求有獨特的賣點,否則只是人有我有,沒有非要信我不可的理由,信者亦不能從中得到一個鮮明、強烈、獨特的信仰身份,信與不信在思想行為上的分別便不大,失去信仰的作用。

因此,宗教一般是求異不求同,重要的不單是自己的宗教跟其他宗教相異之處,就算是同一宗教內,只要人多了,對教義有不同的理解,被強調的會是異,不是同。君不見大大小小宗教的發展史,大多是分,絕少是合。分成不同的教派,就是求異的結果,分後各自堅持自己擁有真理,互斥對方為異端,甚至引起鬥爭殺戮。

大多數人信仰一個宗教,都不是從不同宗教或教派選擇的結果,而是取決於環境因素。假如你父母是回教徒,那麼你大多會信回教;假如你有一個福音派基督徒的女朋友,那麼你成為她教會一份子的機會便很高;假如你在北愛爾蘭出世,那麼….. 正因如此,很多有宗教的人都不會問自己為甚麼要信宗教A而不信宗教B這種問題。

就算A和B是來自同一宗教的不同教派,有異亦有同,如果你已信了A,而有人問你為甚麼信A而不信B,你不但會只注重其異,忽略其同,在你眼中,A之為真理,B之為異端,是清楚不過的事,因為----A的賣點你已buy了。

《魚之樂》

Monday 22 October 2012

寫作天份

記得讀過一篇金庸的訪問,其中問到寫作天份,金庸認為所有藝術創作 --- 包括寫作 --- 都要依靠天份,天份不高者,無論怎樣用功學習和練習,終歸是平平無奇。

這也是我的看法。當然,有天份也須要努力,才會達到有可能達到的最高水平;至於能否有客觀的成就,甚至名垂後世,還得講運氣。

今天隨便拿起張愛玲的《流言》翻看,在第一篇文章〈童言無忌〉裏讀到她寫吃,有以下幾句形容某些餐館:

「他們的茄子特別大,他們的洋蔥特別香,他們的豬特別的該殺。」

讀到這裏,我心裏立時有這樣的反應:「第三句妙,可說是神來之筆,沒有寫作天份的人是怎也寫不出的。」

無獨有偶,今天在讀人家的網誌時,有一句引起我相同的反應;作者說的是各種網誌內容的多樣化,且看以下幾句:

「學者心得、母親的抉擇、記者的視野;商人的算盤、文人的觸角、少婦心事;還有各式的蠢蠢欲動與惺惺相惜。」

將「蠢蠢欲動」和「惺惺相惜」並列,驟看是因為表面的相似(都用疊字)而胡亂堆砌,再想一下,似非而是,那八個字其實是十分恰當的形容,而且次序也不能對調。

我的分析,當然不是描述作者寫這一句時的思考過程 --- 這樣的句子,通常都不是細心思考的結果,而是突然在腦海中「彈」出來的。這,就是天份的表現,寫得出這樣的句子,不費吹灰之力,寫不出,就算你天天寫一篇文章,練習文筆,也還是寫不出的。

《魚之樂》

Friday 19 October 2012

修行道場 是慈濟人的家

有人認為臺北已有許多聯絡定點,為何還要繼續購買會所用地?

上人慈示:「慈濟的宗旨在淨化人心,欲淨化人間必須走入人群。慈濟在各地成立的會所,是一處人心道場,並非只供人來此拜佛以外便無事可做,而是期能接引社區民眾前來深入認識慈濟,進而投入慈濟志業,透過助人以去除習氣、長養善念,完成自我淨化,營造一個互相關的祥和社區」。

「再者,臺灣土地應善加發揮功能。如三峽用地本是廢棄的磚窯廠,地點很不起眼,但現在已可作為大愛臺拍片場,未來也將闢地設計臺灣文化區,搭建三、四十年代的田莊、農舍、街坊等,則大愛臺就不必到處外借場地拍片,也無須偏勞眾多志工趕在拍攝前清理該處環境。」

「慈濟人應很熱誠地走入社區,普遍去提倡倫理道德,以挽救世道人心。只要一處地方是慈濟道場,他們就能自立自強善加經營,而成為接引人的莊嚴道場。如高雄、臺南和彰化等幾處會所,往昔舉辦歲末祝福得與其他地區合併,但現在已可獨力承擔數場次,而且每場次都人潮滿室,足見許多社區民眾已接受慈濟教育,實令人感動與感恩。」

建立社區道場 安定社會人心

「慈濟是取於社會用於社會,慈濟世界是大家的,所以要經營出一個家的感覺。我們的家是個『大家』,慈濟所建設的每個社區道場都是大家的,也就是『慈濟人的家』,這個『大家』有活動,不論在哪裡,我們都要去幫助。」上人說,我們應為社會建設硬體以造福社會,教育軟體以安定社會。

「師父的志願在淨化人心,若無道場如何淨化?」我們常說要落實社區,我們要左鄰右舍都可以將心靠攏過來,希望在社區鄰里大家都可以合心。有人說:「以前聽說慈濟很好,但是不知道要從何處進來?」我們要祥和社會,必定要從社區帶動起來,讓人人有事做、事事有人做,讓每個人可以凝聚起來發揮愛心。上人曾說過「社區道場」也就是要慈濟人結合鄰里,彼此互愛耕耘社區,以社區為家。

「我們把法帶進社區,以社區為道場,安住人心、正念向道。現在的社會,大家的心都很不安,我們應該要用社區道場來安住人心。」若能常在鄰里間互動、敦親睦鄰建立社區和樂親善的氣氛,又能開闢社區活動的道場,人、時、地因緣具足,就能籌畫舉辦相關的精進活動。上人教示,共修不要拘限於拜佛或誦經等形式,可再推動《三十七助道品》共修,吟誦《三十七助道品》道氣具足,能把修行的三十七種根本方法沁入己心,讓我們守護道心,時時警惕。

凝聚眾人善念 珍惜道場道風

上人慈示:「設立會所最重要的是,要讓這個地方成為能啟發大家愛心的道場,因此要多在鄰里間呼籲,不要分別當地人或華人,只要能啟發人人的愛心,由點擴及成面,社會就能增添一分的祥和。」

「慈濟在一個地方設立一個點後,這個點要發揮良能之前,當地慈濟人必定先將自己的愛心、耐心啟發出來,然後才能真正去啟發別人。自己內心若沒有足夠的愛心和耐心,要愛別人就會很困難,所以若是當地慈濟人還不多,就暫時不需興建會所。一旦新增定點後,最重要的是,大家的心要把持住正確的方向,道場才能發揮啟發眾人愛心的良能。若大家的心沒有很正確的方向,而又設立定點,就會衍生很多是非,道場就會變成是非場。」

上人期勉眾人要珍惜會所,人多後雖然力量會增大,但事也會變雜,因此要用心讓會所成為啟發善心善念的修行道場,莫成為是非場。

「慈濟全球各分會都是社區道場,都在慈濟基金會名下,而並非是精舍在彼地另建常住道場,故財務必須清楚劃分,既永保慈濟清譽且不遺財產糾紛於後人。此是為人師者用心顧及弟子們的慧命,不論在家或出家,凡跟隨我修行者,可以別無特色,但必定要顧好清淨心,心地淨如琉璃,才不枉慈濟行。」

上人開示於2004年11月01日

Thursday 18 October 2012

因緣 上帝 鴨兔圖

印順法師在自傳《平凡的一生》的第一頁便說「人生,只是因緣」,「有些是當時發覺,有些是事後發現,自己的一切,都在無限複雜的因緣中推移」。他驚歎因緣「是那樣的不可思議」,在第三章的結尾舉了一例,說「因緣是那樣的離奇,難以想像!無意中得到顯公的指導,我終於在普陀福泉庵,跟一位福建老和尚出家,又始終受到先師的慈蔭,這不能不說是夙生的緣份」;第四章的開始,又是一例,印順說自己由於平生唯一的一次「為遊覽而出去遊覽」,於是「恰好免除了抗日期間陷身敵偽下的苦境,可說是不自覺地預先在安排避難。經過曲折而希奇,因緣是不可思義的!」

這本自傳我才看了幾章,但相信印順法師這「因緣是那樣不可思議」的贊歎,還陸續有來。我對佛教的興趣只是思想和知識上的,就算我多讀佛教的書,對佛學有深入的了解,只要佛教一日不是我的信仰,我便不可能像印順那樣看世界和看自己的經歷;正如我不信耶穌,無論我對基督教的認識有多深,我也不可能將自己的經歷看成是上帝的安排。

同一經歷,基本的事實是那樣(像印順到普陀、離開普陀、避過戰難等),但不同的信仰便令人看出不同的意義,就好像心理學裏那幅著名的鴨兔圖:

你一是看到鴨,一是看到兔,卻不可以同一時間看到鴨和兔。從小只受「鴨的教育」的人可能永遠也看不到這可以是一幅兔圖,同理,從小只受「兔的教育」的人可能永遠也看不到這可以是一幅鴨圖。然而,當你知道同一幅圖可以被看成是鴨或兔,你便不會肯定那是鴨或兔;你能肯定的,只是這幅圖的線條和著色是如此這般而已。

轉載自《魚之樂》

Wednesday 17 October 2012

不要把對手當敵人,要做朋友

凡有爭執,都是煩惱。
許多問題不是用爭可以解決的,
理性的疏導及慈悲的關懷,
才能化問題於無形。


現代社會壓力很大,學生考試是競爭,做生意也是競爭,辦公室也有競爭,幾乎分秒都活在競爭裡,如何排遣這些壓力呢?

這些壓力或競爭,看來都是外在的環境,其實都是自己給自己的。人要在高度競爭的環境中活得好,許多人說要培養「抗壓性」,但是更高明的方法,不是硬碰硬地抗拒,而是順勢化解、轉移迴避。

「抗」有對抗的意思,如果弄得不好,就會兩敗俱傷,產生後座力。所以,我主張四兩撥千斤,好像打太極拳,避重就輕,化有為無,轉實為虛。

要怎樣才能做到呢?壓力其實是來自於自己想爭取的,爭取不到;自己想要排除的,卻排除不了,因而取捨失據,這樣壓力就來了。所以,求不得很苦。但是,如果不去求、不去取呢?如果不正面抗拒而側身迴避呢?也就不苦了。

我的行事哲學是:已經有人做、大家搶著做的事,那我就不做;但如果是我不做就沒有人要做的、需要有人做的事,我就去做。如果迴避不了的,我就側身走過去。

還有,如果大家搶破頭都要做的事,他們沒有看出怎麼做比較好,那我就做。如果別人看了,也學我這樣做,又來搶,沒關係,就放手讓人搶去,因為我已經又前進一步了,不用害怕有人來競爭。

所以,我一直在人少的地方開路,常常是獨自一人努力,哪會有競爭呢?這叫「自知之明」,不叫「壓力」。

舉例來說,法鼓山是最早興辦佛學研究所的,剛創辦的時候,台灣只有這麼一家佛研所;後來,許多道場也覺得,辦佛研所的確是很重要,可以培養很多佛學人才,也紛紛開辦了各式的佛研所。

國內的師生資源有限,佛研所卻愈辦愈多,我們是不是要關門呢?不用,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路子──由國外多聘老師來,加強師資陣容,提高教學素質。結果,我們的佛研所既可以和國際交流,又可以跟上國際水平。

所以分享資源,並不是壞事,大家資源共享,但我們繼續往前走。競爭不一定是壓力,而是促使你向前的動力。如果你在原地不動,在同一個空間裡和別人爭有限的資源,那一定很痛苦。

我們不必非得打倒別人,自己才能站起來,而是要加強自己的能力,化解壓力。看見壓力與競爭,別當成是壓力,可以當成是轉型的機會,可以成長、突破,轉化壓力為助力,你可以選另一條路,不必為了競爭,和別人擠破頭。好比說,人家都在吃辣椒,你也拚命去吃嗎?不用,你可以選擇別的食物。另外選一種最適合你的食物,豈不也可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你在學校或辦公室裡,被別人視為假想敵,那很正常,代表你很優秀,應該覺得快樂才是。面對視你為競爭對手的同事,要用智慧化解,可以跟他當面談話,分享你的資源。也就是,不要把對手當做敵人,要做朋友,共享成果。

■ 聖嚴法師《方外看紅塵》

Tuesday 16 October 2012

叔本華論嫉妒


近讀叔本華 “Human Nature” 一文(收入 Parerga and Paralipomena),雖然不盡同意他的觀點,但不得不承認他對人性 --- 尤其是人性的陰暗面 --- 有不少洞見;例如他在論到嫉妒時提出的其中幾點,便大大加深了我對嫉妒的了解。

叔本華認為如果你是因為某人的財富、地位、或權力而嫉妒他,那麼你的嫉妒會受到兩個因素約束,而不至於「去盡」,至少在行為上會有所收斂。第一個因素是自利的動機:嫉妒對象的財富、地位、或權力可能在某些情況下對自己有幫助,假如嫉妒過深而形諸於外,便可能被對方察覺而產生反感,於是斷了門路。第二個因素是希望:財富、地位、和權力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運氣,如果你相信自己也有機會得到嫉妒對象所擁有的,嫉妒便不會太強(一般而言,你越相信自己有機會,嫉妒便越弱)。

上述第二個因素帶出了另外一點:如果嫉妒對象擁有的,你根本沒有可能得到,例如天生貌美、聰明絕頂、或出身名門望族,你的嫉妒便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由嫉妒而生暗恨,因暗恨而企圖打擊、甚至做出嚴重損害對方的事。

說到打擊嫉妒對象,叔本華亦有洞見。他認為這種打擊大多是偷偷摸摸的陰損,而非明刀明槍的攻擊,那是因為打擊嫉妒對象是為了得到心理上的滿足,假如明刀明槍,容易令對方知道你是由於嫉妒而做出如此這般的事來打擊他,因而鄙視你,你在他面前便挺不起胸膛,還失去旁觀者的身份,那麼,即使對方真的「衰咗」,你得到的心理滿足亦會大打折扣。

嫉妒是人之常情,不過分、不傷人者亦無可厚非,叔本華甚至說有人嫉妒自己是值得自豪的事;然而,他也提醒我們,嫉妒往往和憎恨不可分割,有人嫉妒自己而不知,始終是危險的。

· 摘自《魚之樂》部落格

Monday 15 October 2012

安裕:諾貝爾獎和中國人


【明報專訊】余生也晚,一九五七年楊振寧和李政道得諾貝爾物理學獎時華人世界是如何瘋狂不得而知,是翻到諾貝爾獎官方網頁找尋資料時,才知道三十五歲的楊振寧和三十一歲的李政道那時是一臉早慧的聰穎。楊李得獎是不是有助華裔子弟在物理學上的精進是後話,不過華人在物理學確有能力,楊李之後有丁肇中、朱棣民、崔琦及高錕,有量子物理也有應用物理;鄧小平在改革開放初期就決定砸下巨資興建正電子對撞機,相信也是從推進高能物理的角度出發。
對於五十年代國窮民弱的廣義中國來說,諾貝爾物理學獎確在心理上起着極大作用,某程度他們是中國人民心目中的神。這一印象到一九八六年李遠哲獲得諾貝爾化學獎後開始改變﹕諾貝爾獎科學家說到底都是常人。擠在三藩巿國際機場歡迎李遠哲的人群當中,近距離瞥到李教授襯衫上好像有一小塊墨水漬,蓬鬆頭髮下是深色膠框眼鏡,溫和聲音和一臉倦意的笑容。這和柏克萊加大芸芸教授一樣,只是他回到學校之後獲得只有諾貝爾得獎教員才有的待遇——專用車位——僅此而已,別無其他。若干年後台灣政壇驚天動地,李遠哲站在陳水扁一方,有人指李遠哲不應說「給陳水扁一個機會」,也有人用不堪的字眼說他罵他。我對這些五毛論沒有感覺,我只是記得寒風習習的冬日,在狹小的三藩巿國際機場見到的那一小塊藍漬。
莫言得獎後,中共處於一個極其尷尬的位置,不過七百多天之前才破口大罵諾貝爾獎當局,因為委員會把和平獎送給劉曉波。那時中共宣傳機器的話要多狠就有多狠,反正把中國和挪威外交關係降級也在所不惜,這和十二年前把給高行健的文學獎罵得一錢不值的情况差不多。然而世事往往弄人,到了莫言得獎,中共如何從今日的我打倒昨日的我,把推倒了的文學獎價值及榮光在一天之內重建,從曲拉直的文宣重任,是足以爭奪下屆諾貝爾文學獎的參選作品。
諾貝爾獎於一些人而言是煩惱的來源。楊振寧和李政道一九五七年以宇稱不守恒定律獲諾貝爾獎,五年後全面決裂,不僅沒有在物理學上的合作,連友誼也一筆勾銷。楊李二人從那時起不再提對方名字,朋友學生都不會問這個極為敏感的問題。大陸有一個說法是,鄧小平曾經想把楊李再拉在一起,結果鄧雖有改變中國命運的回天之力,卻無法填平楊李兩者間的人為鴻溝。一九八二年,楊振寧六十歲,出版《論文選集》(Selected Papers 1945-1980 with Commentary),提到他在物理學上的成就;三年後,李政道完成三大冊的《李政道論文選》(T.D.Lee Selected Papers),首次提起楊李分裂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排名先後次序。李政道在文選中名為〈破壞了的宇稱〉(Broken Parity)的文章說﹕「第一篇論文中有兩個定理,大部分是我證明的。我們寫完那篇論文後,楊振寧問我是否介意把他的名字放在我的前面,因為他比我年長幾歲。我對這個要求感到驚訝,但是由於中國尊敬年長者的傳統,我同意了。」
排名爭拗,分道揚鑣
台灣《中國時報》前主筆江才健二○○二年在《楊振寧傳.規範與對稱之美》詳細寫出了楊李之間的衝突。初讀此書時,我那時還不明白,兩個可以一同獲得諾貝爾獎的著名科學家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那是極其令人心碎的分手,一九六二年四月十八日,這兩位早於五十年代便和愛因斯坦同在普林斯頓一同工作的學者,進行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次長談。八十年代楊李的兩部論文集都有提到這次談話,楊振寧寫道﹕「我們回顧了自一九四六年以來發生過的事情……正如同家庭中的衝突一樣,這是一個感情宣泄的歷程……幾個月後,我們就永遠的分手。」李政道也回憶了四月十八日的這次長談,他說楊振寧再度提出排名的問題,同年六月,楊振寧寫了幾封信給李政道,「……信的內容讓人極端不快並且充滿敵意,我對這所有的事感到非常傷心,並意識到我們的友誼已經不存在了……」。
楊振寧和李政道都是吳大猷在西南聯大的學生,楊李在獲得諾貝爾獎的同一天,即一九五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各寫一封信給吳大猷,今天看來,飲水思源的感情滿溢而出,二人執弟子禮令人動容,楊振寧在信中說:「大猷師,值此十分興奮、也是應深自反省的時刻,我要向你表達由衷的謝意,在一九四二年春天引導我進入對稱原理與群論這個領域」;李政道則重提「……現在的成就,大部分是由於在昆明時您的教導,而假使在四六年沒有能來美的機會,那更根本不可能會有這幾年的工作,此點我深深感受,特此致意……」。兩個學力超群的物理學家,一九五七年十月仍然生活在澄明的科學世界,可惜的是,諾貝爾獎帶來的衝擊遠比他們學有所成的物理學複雜得多,兩個人的姓名誰先誰後,在紙上僅是一英寸距離,卻把兩人從此天涯海角相去十萬八千里。
楊李之爭牽扯出的是中國人是否難以承受諾貝爾獎之重,這是一九六二年十月以來困擾一切中國人的問號。作為歷史的延續,莫言得獎後講的一番話也相當得體,有人說這是上級指導而成的官樣文章,也有說是肺腑之言,無論如何,這都記帳在莫言頭上。然而迴蕩着唏噓的是中共對小小一個獎牌的大大反應,十二年前高行健得獎,《人民日報》網頁上的言詞完全是文革式的批判。文學獎只是給了一個在法國的華人,或者說,給了一個對中共偶有批評的華裔作家,而這個作家幾十年前是在中共教育體制下長成起來的。莫言得獎當晚,《陽光時務》在互聯網上迅速貼上十二年前後《人民日報》網站的兩篇文章,今昔互見,是更深的太息。

今天的中國是世界經濟第二,鋼鐵產量世界第一,是美國和歐盟伸手要錢的金主,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如此沒有胸襟的狹隘,與大國地位完全不相配。中共絕對可以批判諾貝爾獎,完全可以拒絕諾貝爾獎,說到底這是西方一小部分精英的評選,前幾年奧巴馬得和平獎便是極具爭論的一次,上任一年不到,沒有一項促進世界和平的功績,相反是幾個月後就是他下令增派駐阿富汗美軍,可就是這個人得和平獎。我想,既然與諾貝爾翻臉,中共也就毋須涎着臉去領這屆文學獎。這不是骨氣,這是原則,絕不可能在這方面實用主義當頭的見壞即收見好就上,然而現實是周五那天連「綜合國力」這四字也拿來形容莫言。日本近二十年經濟凋敝,儘管文學獎公布前日本社會對村上春樹奪得期許很大,莫言獲獎,日本主流媒體及官方沒爆出「諾貝爾文學獎欠權威」這種語言。勝負已分,明年再戰,况且,恐怕連村上春樹都明白,諾貝爾獎只是一場戲。

一個文學獎貽笑大方

西方看在眼裏心裏笑出來,一個文學獎就玩得你中國讓人竊笑。西方社會不是只一個諾貝爾文學獎,英國的布克獎(Booker Prize),美國也有國家書卷獎(National Book Award),遼寧出生的哈金一九九九年便憑《等待》(Waiting)一年之內先奪書卷獎再拿下福克納獎,之下還有普立茲獎等一大串。相比之下,諾貝爾文學獎只是年輪多了幾圈,百年來滄海遺珠多不勝數,沈從文,老舍,魯迅都被認為是有力競爭,但他們都不是諾貝爾文學獎得獎人,他們不夠格嗎?答案當然是一個「不」字。莫言奪魁,我寫這些不是替別人不值或為其他作家吃酸葡萄,而是文學的莫言不必、也毋須被官方左右的政治莫言操控。周六清晨細讀過莫言見記者的對話,八股是有一點的,但有勇氣說出「希望劉曉波早獲自由」絕不簡單。所謂「文學的歸文學,政治的歸政治」,僅是一廂情願的良好願望,文學哪有不涉及政治,問題是多少,而不是「有」或「沒有」。然而莫言得獎涉及的大國政治是如此令人失笑,十二年前高行健的人們或已淡忘,兩年前劉曉波那一回是不可能忘記的。一國兩變,此之謂歟。

一切為名

諾貝爾獎令到天朝大國由盛怒而大喜,從五毛黨的層次來說,這無疑是極為難堪的一刻,西方物事本應踩在腳下再啐一口沫,可今天卻當作爺們般小心揣在懷裏,這是何解,其實誰都知道只為一個「名」字,說白了便是面子重要。在中國歷史上,名留青史固然是一個「名」字了得,留得青樓薄倖名也是一個「名」字出事。楊振寧李政道都是中華民族精英,都是舉世聞名的科學家,卻也無法跳出這一窠臼。一九八九年七月七日,楊振寧在寫給恩師吳大猷的長信,詳細報告他和李政道分裂的經過。長信末段,楊振寧是這樣寫的﹕

……關於後者,我做過大錯事,如果一九五六年Parity文章我寫了以後,把作者簽為Yang and Lee,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悲劇。

這封信會給您帶來不快甚至痛苦,請原諒,即問夏安。

生 振寧 上

痛苦不會單是眼看兩個優秀學生以決裂收場的吳大猷,楊振寧是痛苦的,毫無疑問李政道也是痛苦的。完全可以相信,時光倒流六十年,楊李必然寧願沒有共同寫出論文而永遠留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當年研究所的人都知道,楊李的房間常常傳出笑聲以及國語對話,楊振寧兒子還和愛因斯坦合照。改變這一切的,是那圓圓的一枚物理學獎。

Friday 12 October 2012

四種慈悲

慈悲是與智慧有關係,身心不安生煩惱,煩惱裡面哪來的慈悲?有時煩惱裡面也有慈悲,那是佛經上講的四種慈悲前面的兩種,這個凡夫有。

第一個叫「愛緣慈悲」,大概都是對自己­的親朋好友,我愛他,他跟我有關係,我會幫助他,我會愛護他、會照顧他,但是不是親朋好友這個心生不起來,這叫做愛緣慈悲。

讀書人有德行、有學問,他心量拓開,也就是《弟­子規》上講他已經達到「凡是人,皆須愛」,到這個境界,這個境界在佛法裡面叫「眾生緣慈悲」,把自己的愛心拓廣了,能夠慈悲一切眾生,這很難得。在我們中國人稱這種人為聖­賢,大聖大賢,他的慈悲心能夠達到一切眾生,與他毫無關係。

第三個,這佛門的菩薩,叫「法緣慈悲」,他不是佛,他在學佛。佛說遍法界虛空界萬事萬物跟我是一體,他在學習,­他也把他的慈悲心像佛一樣廣被法界一切眾生,他的起心動念沒斷,分別執著沒有了,還起心動念。

到最後就是「無緣慈悲」,這是佛。這裡講的是無緣慈悲,無緣是沒有條件,緣可­以用現在條件兩個字來解釋,無條件的。為什麼無條件?一體,一體哪有條件!

所以佛是無緣大慈大悲,菩薩是法緣,聖賢是眾生緣,一般凡夫只有愛緣。

所以到聖賢,他的慈悲心、­他的愛那就拓廣,真的是「凡是人,皆須愛」,看年歲跟我父母差不多大的,對他的禮敬跟自己父母就沒有兩樣;看到年齡小的跟自己兒女一樣的,他就會把他看作自己兒女一樣去照­顧,這是世間聖賢。佛法的修學沒有別的,一步一步向上提升,決定沒有逼惱的這種心態。

■ 淨空法師

Thursday 11 October 2012

練乙錚:唯有去「國」 方可中國


反國教運動擴散、升溫之快,不僅出乎特區政府高層預料,就是筆者及身邊圈子中人的大多數,也感意外;快得幾乎連接收訊息也來不及,遑論理性分析、深入總結。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飽含「兩制」意識的運動,要找一個明顯的源頭,並不容易,因為年來京港互動的惡性一面,可謂燃點處處,多條引信早已着火,終於在國教議題上因出現不可理喻的、政府資助編寫的洗腦教材而發生短路。

然而,這個運動,除了本身的具體意義之外,還集中反映了一個由於梁振英成功上台而激化的「深層矛盾」——大部分港人與北京之間的意識形態、價值觀念的差異和對立。這個「深層矛盾」,在回歸前後的十多年裏,包括八九六四之後那幾年,都可用「恐共」二字概括,恐共程度縱有不同,大體皆止於恐懼;不過,由梁上台引致的矛盾激化之後,「恐共」已經發展出「反赤化」運動和「拒北」思潮。社會如此撕裂,對香港沒有好處,但北京的損失更大,不過,那是咎由自取,因為讓梁上台這一步,毫無疑問是黨內某些高層推動、最後欽准的。

當初,北京自知港人恐共並非無因,故委出的頭兩任特首都是比較中間的人物,論性格和偏好,儘管心態或是明顯過時,或是略嫌低俗,始終帶有幾分港人本色。假若香港風調雨順、大陸國泰民安,西環戒急用忍,再加上公務員處事慎微圓滑,以那樣的特首人選,未嘗不可於五十年過渡期的頭十多年裏,稍減港人恐共心理。可是,事與願違,回歸之後,港資加緊北上導致本地投資衰竭,令多數港人經濟境況持續惡化;大陸方面,則政況每下,極左思想回潮(薄氏以「紅」謀反,不過是左中之最),京人所言所作,見諸孔慶東郝鐵川的偏激指摘、國家機器瘋狂迫害趙連海李旺陽等,事例繁多,俱與港人觀念格格不入。是以近年來,港人愈發重視「兩制」分野,情感上跟中共特殊定義的「一國」則愈行愈遠。畢竟,身份不由己,認同可選擇。無論是近年的民調或是香港社會上出現的事件及思潮,都一再說明這點。諷刺的是,連梁政府也用上了「港人港地」這個極富分離意識的標籤去推銷一個它要民眾相信、自己背後那些地產界支持者卻絕不熱中推行的政策,結果當然是令「光復上水車站」、「反對割讓東北」等「真正」港人港地運動更振振有辭!

若干年後北京知錯

本來,在這種情況底下,北京應該再放軟身段,一早找一個更中性、更包容、思想甚或稍微偏右的人當第三任特首。史書說諸葛亮對孟獲七擒七縱,但北京並無這種自信。去年底,筆者說過,港人還遠遠未能接受中共黨員或類黨員統治,若梁振英上台,兩制之間失去重要緩衝,中共與大多數港人將正面衝突。這點,現在逐步變成事實,擺在大家眼前。不過,筆者亦相信,若干年後,北京終會知錯,到頭來總結這段歷史,重新判斷讓梁上台這一筆的時候,大概只需兩個字:極左。

糾正極左,對中共而言,往往難上加難。然而,若港人質之以理,再加群眾運動強大而不懈的壓力,未嘗不可以爭取到一點改善;近日政府在國教事上放棄三年開科死線,即可見一斑。在這個既是教育問題、亦與政治意識形態不可分割的事情上,港人還有大量的工作可做。反國教運動提出第二階段謂要「遍地開花」,在學校以各種方法防止洗腦,並要求教育局撤回問題指引之餘,取消整個不倫不類的國教科,等等,無疑有用;但是,正本清源,不僅要消除有害的,還要建立健康的,那就必須在本地公學裏重建歷史必修科,以助港人下一代身處一制,正確了解大陸上的另一制,以至能更深入認識、認同在此兩制之上大得多的時空裏的一國。

這樣的歷史科目,首先需在「正名」方面花一些功夫,然後才研究要包含什麽內容。冠以什麼名稱好呢?筆者認為,最合適的名稱,應該是「華夏文明史」,因為它最包容,政治上最中性,意義卻最清晰。

在我民族的歷史永恆中,根本概念是「華夏」;相對而言,像「中華人民共和國」和「香港特別行政區」之類的政治或行政名辭,指的都是特定時空裏的有限範疇,晚近方始,必亦有終。「華夏」一詞,首先出現在《尚書.周書》中的〈武成〉篇,篇首指明是周武王手筆,其中一句說:「予小子既獲仁人,敢祗承上帝,以遏亂略;華夏蠻貊,罔不率俾」。這裏,「華夏」是一個文化、民族概念,是相對於「蠻貊」而言的;所說的「仁人」,指的是更早的華夏領袖。後人註疏,服飾之美謂之「華」,章典之盛謂之「夏」,都是有關文化、民族的說法,廣闊而無所不包。

專政之下只有一王

至於「中國」一詞,來源幾乎和「華夏」一樣久遠,涵義則有點不一樣,政治、政權的意味比較濃,這也可以從文獻裏看出。武王死後,周公輔助他的兒子成王繼位;《尚書.周書》中的〈康誥〉篇,篇首註明周成王除了寫〈康誥〉,還寫了〈酒誥〉、〈梓材〉兩篇,後者其中一句用了「中國」一辭:「皇天既付中國民越(與)厥(其)疆土于先王」。

此外,與《尚書》差不多時候面世的《詩經》裏,也出現「中國」這個詞;〈大雅.民勞〉一詩勸勉西周最後的一個君主周厲王:「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老百姓太辛苦,應該稍得安息;澤惠中國,就可平定四方)【註】。在這兩處,「中國」一辭的涵義是政治的、行政的,前者指文王、武王統治的地方,後者指厲王的京畿。稍晚,在《孟子.公孫丑》裏,齊王說:「我欲中國而授孟子室」(我想在我的領地中心地帶為孟子建居所)。當時的諸侯領地稱「國」,「中國」就是「國中」的意思。文化意義上的「中國」,唐、漢之後才比較常見。歷代史家多以「中國」作為中原皇朝的籠統稱謂。後來一些外族如北朝的鮮卑、宋代的契丹、女真,在中土建立政權之後,亦以「中國」自居,非無道理。清朝與外國簽訂條約時,自稱「大清」;條約文本裏雖有「中國」、「中國人」、「中國官」等稱謂,但都是相對「大英」、「大英商民」、「大英屬員」等名稱而言的對外用語(可參見維基文獻網站的《南京條約》原文)。1911年,中華民國成立,其憲法文本亦從頭到尾沒有「中國」這個稱謂。至中共在大陸建國,才在其《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裏,首次以「中國」作為國家的正式自我簡稱。由此可見,「華夏」的自稱意味濃,涵義比「中國」廣。

「華夏」精粹文化價值

誠然,「中國」本來也是一個很好的名辭。「中」是中庸、中正,不偏頗;「國」是疆界包圍着地域(「或」與「域」古字相通),有守護意義,提供一種安全感覺。可是,共產黨不講中庸,「中」字變成「以我為中心」;在其專政性格底下,「國」即疆界裏只有一個王。這種意識,用到國際事務上還可以,但用於香港這個多元社會裏去處理意識形態有關的東西,就令「中國」一辭不大理想,既容易被左派偷換概念,狹義地變成僅指大陸政權,亦同時令右派反胃,引起不必要的反彈,甚至逼出「去中國化」思潮。所以,筆者提議在香港的公學裏設置本國歷史科的時候,冠以華夏文明史這個名稱,內容當然全部以我國為主體,包括古今內外的一切重要事物。

然而,涵義廣泛之餘,講「華夏文明」,有更重要的一點精神價值,放在香港今天的環境裏,特別容易引起共鳴。有這個精神價值,還得歸功儒家思想。大家知道,古代有所謂「華夷之辨」,源於部族社會之間的各種矛盾;但到了孔子那裏,便出現升華,成為文化價值之辨,超越了宗族、種族、語言、風俗習慣、身體特徵甚或用現代人觀點講的基因層次。這個轉變很重要,不妨細說,借孔子講柳下惠的故事作開始。

孔子稱許柳下惠,說他是周朝三大仁人之一,但這和後來的柳氏「坐懷不亂」說無關。柳下惠在魯國當官,三次給炒魷魚;有人問他,還要呆在魯國麽?他回答說:「以道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當官講原則,到哪裏不炒三次魷魚?當官不講原則,又何必離開自己國家?見《論語.微子》)魯國與周室的血緣和文化關係最深,周室衰微之後,魯就代表着華夏;柳氏寥寥兩句,不僅明志、點出時弊,還指出要「行道」便不必考慮去留。然而,也是魯國人的孔子自己又如何呢?他周遊列國,最後很失望,曾經說過要浮海居夷,移民番邦。這兩個故事看似背反,其實是一件事的兩個面:有心行道,便應該三黜而不去;但如果「道不行」,沒希望了,則到所謂蠻夷之地,也許比留在華夏之邦要好。

後來,唐代的韓愈在他的文章《原道》裏講孔子如何劃分諸侯的華夷屬性:「孔子之作《春秋》也,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歸根到底是一個「禮」字,禮的內涵就是「道」,也就是現代人說的「核心價值」。由此可見,「華夏」的精粹是一套文化價值,並不一定依附在某一片疆土、某一個政權;你認同它,你就屬於華夏,不認同,則頂多是虛有其表,縱處一國,實非一家。今天的香港人,很明白這個說法。

自己國家理性認識

華夷有別,其實還有長期的恩怨衝突,原因和「核心價值」不一定有直接關係,也需要深刻認識;認識了,對身處當今之世,大有幫助,因為,從了解華夏文明的格局層次出發教授國史,有利於理性地引入文明衝突的觀點。古往今來,無論哪一處的文明史,都涉及與周邊其他文明的互動,而互動一定包括武力衝突,此中恩怨對錯,有時甚難分解判別。在近代殖民主義時期裏,我國是弱者,幾乎完全是受害一方,這點毫無疑問;但在早一點的時期裏,難道華夏就沒有以武力征服其他民族了?史學家何秉棣曾指出,商殷時代的華夏民族十分尚武,《尚書》裏便有不少華夏領袖訴諸武力對付其他親族、異族的記載。平定諸夏尚且兵戎相見,對待蠻夷就更不用說。遠古如是,近世只會更甚。舉例說,明末清初,漢人逐步佔據台灣,如果說成是以王道恩威收服了當地食人生番,就未免如一些西洋畫裏的傳教士到達美洲新大陸,在岸上把十字架高高一舉,即令當地土著虔誠下跪接受白人文明和統治那麼一樣可笑。從文明衝突角度出發,國人包括港人學習歷史,不僅要知道殖民主義侵華罪行,還要更持平更全面認識本民族與周邊民族關係,學會自省,才能避免像一些極端愛國者一樣,總以為自己人對、別的人錯,不明白為什麽周邊民族古代都來中國「感恩朝貢」,今天卻甘當美帝卒子。

從認識華夏文明的角度出發,還可以包涵別的文明的觀點,再加上一種時代抽離感,如實地談論一些敏感題材,如華僑移民史、華僑在海外的生活狀況、給當地帶來的好處和壞處、中國與每一鄰國的疆界糾紛的歷史與現況,等等,都比較不那麼容易招致別國不安。這樣,香港公校的非華裔學生也更能接受從這個觀點講的歷史。

大體而言,「中國」一辭的政治含義有時過分濃厚,導致人人各自解讀,容易產生誤會和矛盾;「華夏」一辭,政治上中性得多,能廣泛包容,但涵義卻非常清晰,任何人都可以接受。或者,如此「去『中國』化」,方能更有效地讓年輕人理性地、正確地認識自己的國家。對大多數教師而言,身處政治對抗的風眼裏,教授有關中國的知識時,也不會感到左右為難,無所適從。

名稱之外,當論的是教學內容。篇幅所限,此方面不日再議。

註:〈大雅.民勞〉的這幾句,筆者是念中一歷史的時候學的,至今記得。當時學校用的一套十冊課本是中大教授黃福鑾編的,十分嚴謹,影響筆者很深,特此為記。黃教授的千金陳黃穗,是香港消委會前總幹事。

Wednesday 10 October 2012

貪是一種疾病

踏入2012年,全球天災人禍不斷,有人說這是末日的考驗,但對於佛教來說,許多災禍都是人為造成,先有人禍再來天災,因此化解災難的方法就是從心開始,透過“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痴"即可解決世間煩惱。

貪嗔痴號稱“三毒",佛教強調貪是一種疾病,用滿足貪的方式去解決不是辦法,只有斷除三毒的貪欲,才是根本辦法。

我國貪污問題嚴重眾多周知,也嚇退了不少前來我國投資的投資者,長年對經濟帶來嚴重損失,而政府也祭出嚴刑峻法、賞罰措施等系列政策,希望拉低國內的貪污率,但結果總是不甚理想。

也許是打擊貪污工作做得多,最近首相拿督斯里納吉對打擊貪污有了新一套觀點,認為任何完全依賴獎賞、嚴刑峻法或融合兩者的肅貪模式,都無法有效根除貪污問題,應透過灌輸正確價值觀來給予解決。

他說,很多人認為要解決貪污問題需要制定一個監查與懲罰機制,但這並不足以解決貪污問題。

“有證據顯示,部份國家藉著根深蒂固的行為準則,以及強大的公民意識,成功減少貪腐行為,因此我認為妥善使用社會規範以及注入正確價值觀,可成為打擊貪污的關鍵之一。"沒錯,教育向來都被視為解決根本問題之道,但需知道現有社會價值已經淪喪,要透過教育來改變扭曲的價值觀,這得花多少的時間呀,更別談我們到底還有沒有時間了。

在國際透明組織(TI)公佈的“2011年貪污印象指數"(CPI)報告中,我國取得4.3分,比前年的4.4分少,而大馬從2004年開始,評分連年下滑,排名也從2004年的39位,跌至去年的60位,突顯我國貪污問題有多麼嚴重。

相比之下,一海之隔的新加坡憑藉“高薪養廉"的理念成功創造了廉潔政府的國際形象,但要談高薪養廉,我國根本無力負荷,薄弱的財政基礎,加上龐大的公務員隊伍,以及市場的反彈聲浪都淹沒了高薪養廉落實可能性。

不過,新加坡可不是單靠高薪養廉就成功肅貪的,獅城政府可是透過貪污調查局嚴格把關,才將肅貪效果發揮到了極緻。

但談起國內的反貪局,民眾普遍印象還是停留在很少逮捕或將“大魚"定罪,以及調查大型貪污案件,對其辦案效率有非常有意見,形象更是在趙明福事件發生後嚴重掃地。

此外,反貪局雖說是獨立的執法機構,但民眾普遍背後的政治因素濃厚,更是大大地減低民眾對其執法能力的信心,可見縱然擁有健全的司法機制,執法單位都無法做出成績,來改變民眾刻板的印象,更別談不可預知的長期教育效果了。

熟讀中國歷史的人都知道,許多朝代滅亡都是栽在貪官污吏之手,因此在貪腐如此嚴重的社會裡,嚴刑峻法、賞罰措施雖無法有效根除貪污問題,但政府短期還是無計可施,只能透過強化執行力,希望嚴刑峻法能夠遏制貪腐繼續惡化。

教育問題固然是最佳的長期解決之道,但若國內貪腐無法在短期內獲得有效打擊,政府縱然不斷強化教育工作提昇正確價值觀,在貪腐和正確價值觀權力的此消彼長下,最終情況還是沒有改變。

(星洲日報/焦點評析:洪建文)

Tuesday 9 October 2012

讓弱者變強

說話的態度很重要,
要讓人感覺到親切與誠懇。
如果態度是懷疑的、敵對的,
那麼,和你說話就像是逼口供般痛苦。


在一個團體裡,有些人付出比較多,有些人似乎是依賴者。如何能讓落後、偷懶的成員趕上,變成付出者,也成為團體中的強棒呢?

依賴者與付出者,看似兩種類型的人;但換個任務,原本的依賴者卻可能變成付出者,兩種角色可能在同一人身上出現。

比如說:某個人可能因工作興趣,以及工作熱忱和理想、目標,會在工作上全力以赴,盡心付出;但遇到人事與同事相處問題上,可能就會變得很被動,反而成為依賴者。

因此,依賴與付出並不是一成不變。做為領導者或負責人,應該隨時對於多付出的人給予鼓勵、嘉許。對於依賴者,要瞭解造成依賴的真正原因,如果只是一時無法適應,只要狀況改善,就可能從依賴者變成主導者了。

不過,社會上也有一些人從小就依賴別人,不願意付出。這些人也許天生資質較弱,自信心不足,從小到大已習慣依賴別人,做事都是被動的,缺乏積極性。

對於這種個性消極的人,必須要用耐心改變他的習性、觀念,以及對事、對人、對己的態度。要告訴他眾生平等,任何眾生都有機會成佛,但成佛是要靠不斷的努力、修行;所謂的修行,就是修正我們的身心、思想及語言行為,不斷的修正、精進,就能成佛。

如果做人抱持得過且過的態度,一輩子這樣過,兩輩子、三輩子也都是這樣過,那人生就白白浪費,距離成佛之路,就會愈來愈遠。

我們團體裡也有非常被動的人,但畢竟是少數;而且大部分經過訓練後,都能發揮己身的功能。少部分真的無法跟上的,有時也會有人向我建議:「太難調教,不如把他開除算了!」

我說:「殺人的人還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何況只是疏懶?只要他們不犯大錯,慢慢建立他們的自尊心與團體責任心就可以了。」

有位出家兩、三年的弟子,經常在害病,常像隻病貓似地睡在廚房,弄得一身灰;上課、工作也時常缺席,找了半天,才發現在睡覺。像這樣的人,領導者不該趕走他,而是要協助他調養身體,把病養好。現在他對於所擔任的執事,就做得很好。

因此,對這些依賴者,不要讓他們自生自滅,而要幫助他們,讓他們走出來,成為團體及社會有用的人。

對於依賴者,要瞭解造成依賴的真正原因,如果只是一時無法適應,只要狀況改善,就可能從依賴者變成主導者了。

■ 聖嚴法師·《方外看紅塵》

Monday 8 October 2012

梁文道:他朝君體


天鵝不一定是白色的。意外的存在,則恰好說明了「意料中事」的虛妄與不待。看見三十八人遇難,看見他們家人親友的哀慟,我很難不把自己投進他們的處境,同時開始想像:什麼時候會輪到我呢?

中國人忌諱談死,但佛學修行卻常以「念死」為業。畢竟人生無常,唯有死路一條是必經之道,誰都免卻不了。死的時候,尤其在這樣的意外之中,毫無準備,說來就來,我能不能無所怖懼,神志清明地安寧呼吸?我要怎麼樣才能做到心中再無悔恨,不只不憤怒,而且再也沒有叫自己遺憾牽掛的事情與記憶呢?死是肯定的,但面對死亡又是這麼的困難,難怪要時時做好死亡的準備,在自己身上脫落的毛髮裏看見死的氣息。

希臘羅馬時代的斯多葛派也有一套「念死」的修行,他們勸人常常想像死亡,追憶往昔賢者名將的逝去,遂知浮世榮華之易朽。皇帝馬可.奧略留的《沉思錄》其實就是他寫給自己的練習,身為紫袍加身的九五之尊,他逼迫自己想像宮廷神廟的傾圮,於是不必癡着今天的物慾滿足。那時候的人最講榮譽,在生時要的是眾口稱譽,入死後則求名留千古。帝者如他,更加熟悉前人留下的「不朽」功業,圖拉真大帝立下的柱石,哈德良領軍有道的傳說,這全都是不久前的事。但這位哲人王告訴自己,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今天紀念他們的人也終將消逝。死者已死,就連哀悼者也得死。

沒錯,出於意外,《沉思錄》被後人列入經典。但又有誰曉得這些經典的歷史還能持續多久?誰能保證禮崩樂壞,文明消亡的那一天永不到來?

【蘋果日報】

Friday 5 October 2012

慈悲的定義

她從小髒兮兮,完全不像女孩子,每天不是打鳥便是抓蚱蜢,抓鳥殺鳥,抓鰻魚,將牠們開膛破肚後烤來吃,至少吃了一萬隻烤蚱蜢。

她的弓法百發百中,有次竟射中一隻兔子,她雖人小力氣大,也沒這大本事射中兔子,而是獵人先打傷牠,後才被她打死的。

她會說話後,說話狠毒,罵起人來,什麼狠話都罵,動輒要把人大卸八塊,挫骨揚灰。若說她有什麼本事,在罵人上可以叫她第一名。

在外人看來,她是殺生無數,造孽甚多,但他們忘了早死早超生呀!這人間從來是個殺戮戰場,每天上演各種殺業,一顆感冒藥下肚,殺死多少病毒,難道病毒不是生命嗎?它們不僅是生命,還是物種的來源,也是最原始的生命,優酪乳中的乳酸菌不是生命嗎?

她說到這裡反問我,人家知道她從小殺生無數,一定會批評她沒有慈悲心,她問我怎麼看這事,我說:「俗話『早死早超生』,妳這麼做是讓牠們早超生。」

有位阿寶女士寫了一本《女農討山誌》,她種果樹不肯用殺蟲藥殺蟲,不殺的結果是她根本不可能有收成,她只好用她以為較環保的方式殺蟲,即以菸草浸液來浸蟲子或將蟲子溺斃,結果蟲子掙扎好久才死,她看著蟲子掙扎,不知自己這麼做到底是仁慈還是殘忍,因為用殺蟲劑可以讓蟲子立刻斃命,雖不環保,但對蟲子而言,至少不必受罪。

她在書中寫了一段話頗發人深省:「佛陀以一記『因果輪迴』試圖化解一切生命間的恩怨糾葛,卻始終高來高去,從不與生存本質正面交鋒,生存中形而下的部分,依然交給供養他的生產者去面對,似乎說不清楚的部分都可以推向來世前生;《聖經》中則動不動宰殺動物獻祭,認為萬物都為人所造(此處應寫成是『上帝為人所造』)始終不曾關懷過人以外的其他生命。」

她這段話有很大的討論空間,我從不欣賞佛教徒「鋸箭式」的戒殺生,特別是藏傳喇嘛的虛偽,他們自己吃肉,卻讓屠夫來背殺業,屠夫自認罪孽深重,以上好的酥油供養寺院。一如阿寶女士說的:「你幫我造業,我幫你消災。」

更有以「放生」來號召信徒的,他們主張放生百條,只要有一條活下來,便是功德無量。

這些法師根本不了解生態的環節,生物食物鏈的結構,隨便放生,造成生態浩劫,有人放生,便有人去捉鳥、獸、蟲、魚來販售給放生者,這不叫放生,這是胡搞瞎搞,這些法師專騙無知無識的信眾,以放生來斂財,結果放生成了殺生,放生者成了最殘忍的殺手。

師父要顯示的是何謂殺生?何謂慈悲?我們以為不殺生即慈悲,但身為畜牲道的,牠們搞不好還希望早死早解脫。如果今天一個人落入畜牲道,成了一隻流浪狗,生活得很艱辛,滿身癩瘡,終日得在垃圾堆中討生活,動輒被人驅趕打罵,牠若靈識不滅,牠一定希望早點解脫,少受點罪。

一位自詡為動物保護者的女士來見師父,她敘述那些豬隻及雞在被飼養宰殺的過程中如何悲慘,難道臺灣的屠宰場不能用更人道的方法嗎?

臺灣的飼養場及屠宰場當然有很大的改進空間,但這些畜牲前世若不是作惡多端的兇殘之輩,怎會落入畜牲道?牠們為人時如何殘害別人,讓受害者如何在怖懼中死亡,如納粹屠殺猶太人、日本人南京大屠殺的兇殘。

這些殺人如麻者若不受酷刑折磨,還有天理嗎?何謂天理昭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天理不就在六道輪迴中彰顯嗎?「若問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問來世果,今生做者是。」有多少人深自體會這番話呢?

在韓國一如臺灣,早期大家生活都貧困,所以教堂會發麵包、糖果來吸引小朋友上主日學。她便唆使小高麗棒子去多拿一份,怎麼多拿?大家進去拿一份後,立刻跑出教堂外換衣服,換好再去排隊拿一份。她豈是貪心之人,她知道這些小孩多是家庭貧困,常是吃不飽的,所以才教他們如何多拿一份。

日後當我跟她熟了後開她玩笑說:「妳別怪眾生來找妳要東要西,他們只對解決自己的切身問題有興趣,才不管妳弘的是什麼法。妳小時候不也去教堂拿麵包、糖果嗎?還使壞教人如何多拿一份,妳那時何嘗對人家基督教要傳的福音有興趣?這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師父被我虧得啼笑皆非。

其實這正是眾生的盲點,他們以為眼前的妻、財、子、祿、壽最重要,卻錯失了最好的福分,那就是心靈層次的提升。

《聖經》新約路加福音記載,耶穌到一對姊妹家做客,姊姊馬大忙著煮飯招待耶穌及其門徒,而妹妹馬利亞坐在耶穌跟前,聽他講道,馬大向耶穌抱怨馬利亞不幫忙做家事,耶穌說:「馬大!馬大!妳為許多事操心忙亂,……馬利亞已經選擇了那最好的,沒有人能從她手中奪走。」

作者/施寄青

摘自<神之所在:施寄青看悟善法師的神通力>

書泉出版社發行

Thursday 4 October 2012

劉墉:投名狀

你有沒有簽過投名狀?你看過陳可辛導的《投名狀》嗎?李連杰、劉德華和金城武,為了結生死盟約,一起去殺了三個無辜的人。殺之前還對那些冤死鬼道歉:對不起啊!記住我這張臉,下輩子投胎找我報仇。天哪!你們結盟,幹那三個路人什麼事?你們簽狀子,就找紙筆來簽好了,為什麼去殺人,又殺完全無關的善良百姓?

「投名狀」在江湖黑道早有了。不信你翻翻古典名著《水滸傳》。 林沖投奔梁山泊,大家信不過他,要他納「投名狀」,林沖要去找筆。朱貴說:你錯啦!不是寫狀子,是你得下山殺個人,再提著頭來。接著林沖就下山,等在路邊,還直怕沒人經過、沒得殺,終於等到個「倒楣鬼」,砍下頭帶回給宋江等人看,大家就樂了。

「投名狀」,簡單一句話:「就是大家成為殺人的共犯」。你、我、他,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幹了傷天害理的事。你、我、他,彼此抓著小辮子,綁在一塊,有一天出了事,誰也跑不掉。別以為「投名狀」是黑道的玩藝,其實在今天的世界,處處有投名狀。就像投奔梁山泊的林沖,你愈是新來乍到,愈可能被要求:「納上讓我們信得過的投名狀!」

今天你警校畢業,分發進個警局,明天你同事發給每人一個信封,辦公事裡的人都 接了,你當然也接過來,打開信封嚇一跳:這麼多錢?是津貼嗎?我才到任,也有?你正疑惑,同事擺擺手:「拿著!每個月都有你的。」再過些時,同事告訴你去哪些地方打個轉,到了就知道了,少問!有問題回來再說。於是你一路巡訪、一路「收件」,直到有一天又來個菜鳥,你就再把這差事交下去。這就是「投名狀」!出了事,你跑得掉嗎?沒人拿槍抵著你,是你自己去收的。再舉個例子,今天你作某某官、某某員,有一天同事請客,你去了。一大桌,全是同事,老張老王老李老孫,還有個不認識的,大家開懷暢飲,由那不認識的買單;再去下一攤,除了美酒,還有美女。所幸是走後門,房間十分隱蔽,隨你們樂。實在開心,借著酒意,還有再下一攤,各別帶出場。這也是「投名狀」!你知道當你跟去喝花酒,你那票同事有多開心嗎?如果你還帶出場了,他們就更放心了。所有在場的人、所有的小姐、那個陌生人,都是人證。搞不好還有人借著打手機、拍了照,甚至出場的小姐留了「物證」。你還能跑得掉嗎?

當大家都指鹿為馬…連文化圈都有投名狀;你是鑒賞名家,同行邀你去看看寶貝。喝!真不少,看來全是真的,其實全是假的。你看出有假,剛要說,四周人卻喊:「真東西!好東西!」跟著紛紛在鑒藏書上簽字,遞到你面前,你簽還是不簽?你剛正不阿,說你不確定,不能簽。沒過幾天,又有鑒寶的聚會,搞不好還是某拍賣公司的鑒定大會,你認識的那批專家都受邀,據說有驚人的「出場費」,偏偏漏了你。更麻煩的是業界開始傳,你鑒定力有問題。一次兩次三次都沒你的份,事實也證明你過氣了。而且就算有人拿了東西找鑒定,也不找你,只因為聽說你不夠專門,而且眼睛「奇苛」,真的都會被你說成假的。終於有一天,他們又邀請你去了。你也以大家的意見為意見,乖乖地簽了名、拿了出場費。多好啊!從此你成為了哥兒們,大家信得過你,有好吃的絕對忘不了你。因為,你簽了「投名狀」。

如果您是社會新鮮人,看到這兒,請不要害怕,或者怪我危言聳聽。我也希望這只是我的「危言」,社會上「乾淨」得不得了。但我不能不讓你知道少數的不乾淨。你尤其要知道團體的力量。今天你是前面那警員、那官員、那鑒賞家,當你四周的人都指黑為白的時候,你能如何?黑永遠是黑!白永遠是白!沒錯!但在那個小圈圈、在那個場合,你還是得識時務。否則眾口鑠金,只怕你死了,都沒人能護你。好比在戰場上,你親眼見到你的同胞濫殺無辜,他沒命令你一起殺,教你簽「投名狀」已經不錯了,你能當場說要舉發他嗎?如果他還沒扣板機,你可以拼命阻止,但是當他已經做了,你頂多能阻止他再做,否則可能有一顆子彈會留給你。這樣的事,你當然要揭發,但不必當場表明。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可以裝作沒事,直到有個安全的機會,再一舉揭發。

同樣的道理,你被帶去喝花酒,被拍了照,如果你的同儕都去了,你只能認栽,但千萬別再帶小姐出場。還有個最普遍、最不像「投名狀」的投名狀。是當你跟男朋友(或女朋友)打得火熱、甚至翻雲覆雨的時候,他舉起手機攝影。他拍的不是你一個人,是兩個人,他也在裡面,加上你們說不定已經論及婚嫁。而且,多刺激啊!搞不好他回家把照片發過來給你,你還興奮呢!問題是,如果有一天你們不好了,如果有一天他的手機或電腦掉了…,怎麼辦?他為什麼拍照?因為你們好!因為刺激!但會不會也因為他要你簽投名狀?知道了這一點,無論你是男生還是女生,你能隨便拍攝親熱照嗎?切記!切記!如果你不記、你不忌,很可能中計,有一天成為豔照門的主角。

Wednesday 3 October 2012

《金剛經》如是說

《金剛經》是一部流行極為普遍的大乘經典,六祖惠能大師就是聽了本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而開悟的,而經文所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直破人心認假成真的執迷,開啟般若空的智慧觀。

可曾想像過從179億公里遠外的太空,轉身回頭看看地球是怎樣光景?1977年美國太空總署NASA發射了航海家一號,已在太空中漫遊三十五年,如今已經抵達太陽系的邊緣。日前NASA發布航海家一號,從179億公里外拍攝的地球照片,照片中的藍色星球,在浩瀚的宇宙裡,看起來渺小有如一粒沙塵。

這不但顛覆一般人對地球的印象,也如同《金剛經》所說:「佛說微塵眾,即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則非世界,是名世界。」《金剛經》說世界是一合相,一切現象都是因緣所生,今天我們在地球所看到的森羅萬象,在179億公里外的因緣下,所呈現的卻是一粒沙塵,這道理人人都懂,但透過科學照片呈現,仍令人驚豔不已。

能斷一切煩惱

《金剛經》自鳩摩羅什翻譯為漢文後,在中國佛教界流行極為普遍,尤其禪宗五祖弘忍及六祖惠能的弘揚,使得《金剛經》成為禪宗學人的日常誦讀課本。到了宋代,出家眾的考試中,還有《金剛經》一科,由此可見《金剛經》所受到的重視。即使今天仍是佛教徒喜歡讀誦的經典,就連知識分子也都喜歡閱讀,美學大師蔣勳就把《金剛經》當作每天晨起靜修時念誦的早課,他說:「每天的念誦帶給我平靜喜悅,是一天裡最開心的時刻。」

儘管如此,由於該經旨在論述成道境界,即無上正等正覺,在佛教中亦為「不可說境界」,故文字雖簡練優美,卻足以提舉般若學的綱要,在閱讀上並不容易理解,加上名相之繁雜,敘述之反覆,都使得《金剛經》如萬丈高牆,讓人不得其門而入。

佛法講緣起法,認為世間一切現象具有不斷變動的無常本質,凡意識所能夠感受、構造的一切,都叫作「假名」,在《金剛經》中則被稱作「相」。但是人們頑固地執著自我和外部客觀世界是真實的,由此造作無量無邊的身、口、意三業,並受三業的牽引、拖累而煩惱不斷。

而《金剛經》主要講述的空性,就是要破除這些煩惱,經中大量使用「非相」、「非法」等句子否定世間一切,就是要人離相、不住於相。如同聖嚴法師在《金剛經講記》一書中所說:「心有所住,即離無上菩提之心;心能降伏,即是無上菩提之心。」唯有不執著這些「相」才能體驗真理,真正得到自由。

不過,知識上的道理不等於現實生活,眾生普遍被相所綁縛,對於經文所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難免要生起疑惑,就連佛陀自己在《金剛經》裡都要說:「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

片言隻語也能受用無窮

不只經文要義難以置信,經文呈現方式也令人難懂。凡讀過《金剛經》的人,都有一種感覺,對於經文的主要精神還能理解,但細讀下去,對於每個細節的敘述則不甚了解,甚至感到矛盾、困惑,看似否定一切,又不盡如此。經中多次把「法」、「非法」,「相」、「非相」列舉,如說「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法尚應捨,何況非法」、「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等等,反覆的言論,不只一般初學者困惑,在《金剛經》初譯時期,南北朝高僧還將該經視為在義理上有嚴重缺點的「不了義經」。

「這就是《金剛經》的特色,它雖闡揚空性,但絕非對『有』的簡單否定。」法鼓山國際發展處監院果見法師強調,把《金剛經》的「非法」、「非相」簡單地解釋為「不存在」或者「空無」是不準確的,那將連因緣果報等世間真理都徹底毀壞。

法師指出《金剛經》的否定是站在超越的立場上進行否定:「如果你以為《金剛經》否定這,那你就陷入圈套;但如果你以為,《金剛經》不是在否定這,當念頭一起,你又陷入另一個圈套。」果見法師笑說經文裡充滿著很多的圈套,往往提供了新的概念,馬上又打破那個概念,透過不斷反覆的思辨,突顯出一切法的無常、無定性,只有不斷的超越、放下、不執著,才能領會箇中妙義。

喜讀《金剛經》的華梵大學佛教學系系主任李治華,也笑說自己一開始對經文似懂非懂,但讀《金剛經》就像與佛陀及須菩提兩位大師學習,每次都有不同的體會。

張錦德

Tuesday 2 October 2012

佛、菩薩、阿羅漢

釋迦牟尼佛,學佛首先你得認識他,你要不認識他你會走很多彎路,你要認識他,你就省掉許許多多的彎路,真正得到佛陀教育的利益。

所以佛陀我們稱釋迦牟尼佛,佛陀是佛陀教育­裡面學位的名稱,我們用現代話講大家好懂,就是學位。

就像現在一般學校的學位有三種,最高的博士,其次的碩士,再其次的學士。在佛教育裡面也有三個學位,最高的稱佛陀,相當於博­士;第二個菩薩,相當於碩士;第三個阿羅漢,相當於學士。

所以諸位一定要知道,佛、菩薩、羅漢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仙,是很普通的稱呼,這個一定要懂得。

佛是老師,菩薩、阿羅漢都是學生,都是老師的學生,不過他們拿到學位了。

我們現在學佛還沒拿到學位,雖然沒有到學位,我們跟他的關係是前後同學。所以菩薩是我們的學長,阿­羅漢也是學長。這關係搞清楚、搞明白了,學長在一起就比較隨便一點,跟佛在一起就嚴肅,老師,尊師重道,在佛面前咱們得畢恭畢敬,菩薩就可以隨便一點。

所以這個名稱要清楚­,不能夠含糊。釋迦牟尼佛這個名字也是表法的,所以佛陀實在跟中國人講聖人,我們中國人講聖人、賢人、君子。你看中國傳統文化裡也有三個學位,我們稱孔夫子稱聖人,孔子的­學生我們稱賢人,聖人就相當於印度人所說的佛陀,意思非常接近。

你看佛,前面我們講了,他是智慧的意思,他是覺悟的意思,有智慧,大徹大悟,這稱之為佛。中國聖呢?聖是明­本。聖人是什麼?明白人。

對我們一般凡夫來講,我們是個糊塗人不明白;他對於宇宙人生的道理事相通達明瞭,這樣的人就稱為聖人。跟聖人學習,沒有達到聖人的標準這稱賢人,­孔子的學生這稱賢人,賢人相當於佛法裡面的菩薩。

現在雖然講佛教很興盛,你們大家講的很興盛,我講我的眼睛當中佛法現在衰到極處,為什麼?大家迷信,把佛菩薩、阿羅漢都當­神仙去崇拜。他跟神仙風馬牛不相關,神仙也是凡夫,跟我們差不多。很多神仙也學佛,學佛跟我們是同學,他沒有證到阿羅漢,所以他也不是羅漢、也不是菩薩,這個總得清楚、總­得明白。

·淨空法師